她埋在他的胸前,轻声说:“程励邦,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郑重其事连名带姓的喊他。
程励邦双臂圈住谈菀,和她讲:“谈菀,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我想我要花好久才能把你忘了。”
夜当头,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月色照的苏州河波光粼粼,谈菀转身一个人潇洒的朝着桥那头走去。
桥那头停着的路虎是钱季驰的,她视力好能远远瞄到车牌,所以借力打力,对程励邦说那辆路虎是来等她的。
走到车前,谈菀开门上了车。
钱季驰没有发动车子,只是开了车厢灯,他说:“问了麦诗芬你今晚的饭局地址。”
“你昨天才吐过,胃口浅,我怕你打到不干净的车,闻着味道又要吐出来。”
“我想还是我开车过来接你比较好。”
钱季驰说完,将中控台上的保温杯打开,对谈菀讲:“白天找唐问渠叔叔开了方子,是枇杷露,专治支气管炎。”
“唐叔叔的方子千金难求,抗生素不要老用,我觉得你应该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谈菀闻到了枇杷的甜香,又看了眼黑黢黢的药汁,她问:“钱季驰,如果我不想喝中药呢?”
“啪嗒”一下,钱季驰将车门反锁上:“月黑风高,最适合偷香窃玉。”
“谈菀,我不介意待会儿嘴对嘴喂你,就像我以前最恨喝感冒灵,但你总会嘴对嘴喂我一样。”
相较于布洛芬和对乙酰氨基酚这些西药,谈菀以前是中成药的虔诚信徒,钱季驰惹了风寒,谈菀总要喊他喝感冒灵,他不肯,谈菀就嘴对嘴喂他,好几次谈菀就是这样被他传染了风寒。
年纪轻的时候,偶尔也会极端天真幼稚。
“钱季驰,你在旧事重提。”
“为何不能看作是鸳梦重温?”
钱季驰回望旧事:“以前有个傻气的姑娘感冒灵只认三九,她还说她比较过的三九的感冒灵效果最好,喝下去不久就会犯困。”
“她常说睡一觉什么毛病都好了。”
“记得我大二时有阵失眠失的厉害,但脾气倔又不肯看医生,怕年纪轻轻就确认失眠症自己接受不了,傻姑娘就把感冒灵当作安眠药,也是嘴对嘴的来喂我。”
“没病的傻姑娘硬要陪我喝药,但药效好导致她睡得太沉,好几次上课都迟到了。”
“其实傻姑娘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失眠?”
钱季驰说完转头望了一眼谈菀,他继续说:“是她身边当时太多追求者了,面对示好的男生,傻姑娘还主动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大方的加上别人的微信。”
“她和别人聊的火热,一点也发觉不到她男朋友正在吃醋。”
“我挺在乎她的,这么多年,那个傻气的姑娘的一直是我的精神故乡。”
“除了她之外,我从未有过别人,也没想过要有别人。”
听着钱季驰的含沙射影,谈菀努力的扮演一位情场老手:“钱季驰,你话好多,感情牌不是你这样打的。”
钱季驰反问:“有牌在手为何不打?”
“鸳梦重温,我觉得挺好的。”
能言善辩的谈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在嘴炮这事儿上落了下风。
还是输给了一向话不多的钱季驰。
回想以前两人吵架,哪次不是她咄咄逼人,把钱季驰逼的讲不出话来只能举白旗投降。
法律上讲个属地原则,现在她在钱季驰的车里,他的地盘,她只能乖乖就范。
她捧起保温杯,先抿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的是,枇杷露不难喝,不止不难喝,甚至好喝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中药。
谈菀喝光了枇杷露,钱季驰抽出纸巾递给她,她擦完嘴,说:“把枇杷露的方子发我。”
钱季驰说:“早发你微信上了。”
再顾左右而言他的补了句:“唐叔叔算是个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