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反应过来,改口喊了句:“妈。”
又对着程峻邦的父亲程烟白喊了句:“爸。”
二老感动,掏出两只红包递到谈菀手里作改口费。
在儿子程峻邦的历届女友中,谈菀是最让程家老两口满意的,她乖巧,听话,会讨长辈喜欢,有自己的事业,是能带出去见人的儿媳妇,谈家虽然不能和程家比,但在香港也算是有点名姓的人家了。
赤霞珠干红在今晚做了喜酒。
两瓶干红见底,绪清姿只把谈菀搂在自己怀里对程家人讲:“峻邦,亲家公亲家母,我们家阿菀你们是知道的,他父亲已经走了七年,母亲又再婚了,现如今能为阿菀张罗的只有我和茂人,我们谈家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去香港问问就知道,我们谈家在中环也是有二十多间铺头的。”
此刻,谈菀心里泛起的情潮,无人能懂。
多少往事不可追,好在从小到大身边还有靠谱的叔叔和婶婶护着她,照顾她。
程峻邦握住谈菀的手,将它贴到心口,他承诺:“婶婶,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呵护阿菀。”
灯火阑珊处,订婚宴已经进入尾声。
散席后,四位长辈约了家棋牌室准备打通宵麻将,婶婶绪清姿是地道的老上海人,席上就笑着要教谈菀的北京公婆打上海麻将。
奔驰商务车停在酒楼门口,程峻邦和谈菀挥手,目送他们。
长辈走后,谈菀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第二辆奔驰车停在他们面前。
程峻邦想拉谈菀上车,却被谈菀甩开手去。
程峻邦双手叉腰,质问道:“谈菀,发了一晚上的作病,到底有完没完?”
“席间玩消失,剥虾给你故意扔掉。”
“我程峻邦脾气再好,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千万般委屈,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大吵大闹,只能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程峻邦又问:“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谈菀无动于衷。
“行,你爱在这儿待着随便你。”
程峻邦上了车,扬长而去。
天上月还是那般完满的挂在夜空,擅长描摹月光的人,又一次孤寂的望向月亮。
风吹得树叶哗哗响,谈菀惊觉,散席后她将手套落在酒楼里。
要是一般的手套甚至昂贵大牌她都可以不要,但今天戴的这副手套是麦诗芬的妈妈一针一针织给她的。
她准备返酒楼去取手套,转身却见钱季驰立在酒楼前的石桥上,北风凛凛,他穿一件长款黑呢大衣,手里正握着她遗失的手套。
走过石桥,到她面前,钱季驰把手套递了过来:“你落了这个。”
他紧跟着补了一句:“刚才在茶室的酒已经醒了,我送走了婶婶阿姨,返到晴方好想看你走没走,才发现你落了这个。”
谈菀接过手套,说了句:“谢谢。”
寒风过,钱季驰敛起欲望,温润君子复裹于身:“刚才在茶室,我喝太多,撒的是酒疯,讲的是醉话,你别介意。”
谈菀歪了歪头,说:“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又一阵北风起,谈菀穿的单薄,生理上的冷让她忍不住发抖,钱季驰将黑呢大衣脱了下来为她兜头罩上,问:“峻邦……他喝多了?”
“不是,他清醒的很。”谈菀紧了紧大衣,摇摇头,苦笑一下:“……程峻邦,他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