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峻邦还不准备把她放下来,只对着发小问:“东子,亲都迎了,还不开间客房让我和我老婆洞房。”
发小将西厢房的门打开,程峻邦把人抱着坐在了床上。
热水杯放到了谈菀手里,程峻邦心疼的问:“冻坏了吧。”
谈菀冻得整张脸通红,她抱着水杯点点头:“我想找你,可是找不到,司机要我往东面走,我不知道东面是指哪儿,手机又没电自动关机了。”
程峻邦心疼的将人搂住:“我怎么娶了这么个傻姑娘。”
谈菀红着眼睛,声音里全是江南姑娘的软糯:“那你不要娶好了呀!”
见她倔强的傻样,程峻邦逗她:“你平时做生意的那股机灵劲儿呢?都去哪儿了?”
服务员往里面送来只足浴盆,程峻邦倒水后通上电,他将谈菀的袜子脱了,他握着她冻僵的双脚,像在握两只冰坨子。
水热之后,他将谈菀的双脚放了进去。
谈菀坐在床上,程峻邦就蹲在足浴盆边为她轻轻揉捏着小腿。
她低头,他仰头,他看她,靡靡含睇。
要单纯说程峻邦这个人对谈菀有什么吸引力,那么肯定是这份靡靡含睇。
不由得想到了与君初相识。
她那天赶着早班机从北京回上海,下飞机后又直奔公司忙活了一通,她从飞机起飞时耳朵就开始痛,黄昏时分更甚,她没忍住痛,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去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说她这是航空中耳炎。
谈菀拿着药,去赴一早就定下的老友局。
在老友局上,她难免将所有的疼痛与怨气都撒在了那位早班机机长身上。
她穿着条八九十年代的复古港风红裙,斜坐在榻榻米上,嘴里不停的diss那位机长,说他技术差,说他的飞行执照是走关系买来的。
友人早就发现端倪,但谈菀浑然不知。
她的斜对面,有那么一位男士不反驳她,只听着属于自己的“谈氏diss”,他打量她,靡靡含睇,将人从头看到脚,再由脚看到头。
等谈菀发泄完了,程峻邦才说:“抱歉,我就是那位机长沪航FM620,我想下次我会提高驾驶技术,让谈小姐不再耳朵疼。”
谈菀惊了一下,骂了一晚上的人竟然坐在自己的斜对面。
那一惊,眼神对上,又是男人的那双含情笑目。
程峻邦有很好看的双眼皮,桃花眼配饱满卧蚕,所以说他女人缘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招算不打不相识。
程峻邦开始发疯似的追求她,送她礼物,创造接二连三的惊喜和偶遇,知道她生意上有困难,那就给她介绍程家的人脉。
一次约会之后谈菀打开了成事集团的官网,从官网上看到了他们集团当年对外披露的财报。
关掉网页,她头次主动给程峻邦打去电话:“喂,沪航FM620,你下回要不要陪我一起吃榴莲味的小龙虾呀?”
她下定决心,要和沪航FM620从恋爱走向婚姻。
纯粹又不纯粹,全当“为那春色般眼神”。
谈菀总是心存一份侥幸。
程峻邦和四九城里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他从小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会念书,别的富贵人家的子弟可能会留美留澳水一个经济学或者工商管理学的硕士,归来靠着留学背景给自己镀金,去骗好骗的小姑娘。
但程峻邦不一样,他没留过学,身体素质过硬,高考被特招为飞行员进了北航。
能实打实的吃苦,算是“靡靡含睇”之外,谈菀认为他能加分的东西。
雪一直下到晚上才停。
雪停后,程峻邦和发小在院子里烧烤,又喝了点酒,他们晚上便住在了民宿里,做了民宿的第一批客人。
拔步床上,挂的是温馨的米色床帐,两人搂在一起,程峻邦将谈菀的双脚夹在自己腿间。
带着微醺,程峻邦问了句:“阿菀,还冷不冷?”
鼻尖全是程峻邦的味道,因为他总喜欢喷一款Jomalone香水,谈菀吸吸鼻子,说:“早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