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道长!那、那我先回去了!”
俞珩看著他含笑点头。
楚煜蹦下石磯,草鞋踩过的苔蘚瞬间开出淡紫色小,他忽然转身问道:
“道长明日还在此处吗?”
俞珩闭目感知四周,缠绕指尖的藤蔓绽放出七彩光晕,自然大道的纹路在神识中清晰如绘。
四极境后的每寸精进都需感悟天地大道,而此处的草溪流间,竟藏著他从未触及的道韵新章。
“贫道还要在此参详些时日。”他睁眼时,眸中青光化作点点流萤,落在少年发梢,
“小居士但来无妨。”
“真的吗?”楚煜原地蹦了个高,
“那我明日带糕来!巷口王阿婆做的桂糕,咬一口能甜到心尖里!”话音未落,人已踩著间小径跑远,惊起的蝶群追著他的背影,在晨雾中织出一道斑斕的光带。
俞珩看著他雀跃离去的背影,指尖轻抚过新生的藤蔓,藤蔓竟在方才对话间,悄然凝结出一枚带著人脸轮廓的苞,他唇角微扬,盘膝坐入海深处,周身已縈绕起与山川同脉的浑厚道韵。
再度沉入了自然之道新的变化之中,此处颇为神异,他竟然在此察觉到自然大道的根本经义有了新的阐释。
暮春的风裹挟著残,在虚云宗的青石板路上打著旋儿,楚煜挥舞的手臂缓缓垂下,方才还因灵果而泛红的脸颊,此刻已褪成苍白。
“瞧啊,这不是野种回来了?”三四个锦衣少年懒散地倚著朱漆廊柱。
为首的徐明手持玉簪,正漫不经心地戳弄著一块桂糕,霜落下,在他月白色的锦缎靴面上积了薄薄一层。
“听说杂役房又少了三桶灵水。”一个黄衣少年故意提高嗓门,阴阳怪气道,
“楚煜,是不是你偷喝的?那可是专门餵养长老坐骑的上等灵液!”
鬨笑声中,楚煜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糕是今早自己答应带给俞珩的桂糕,此刻却被徐明用簪子戳得稀烂,浆顺著玉簪滴在石板上,引来几只蚂蚁团团转。
“我没偷。”
他的声音很轻,目光始终盯著地上斑驳的树影,仿佛那些讥讽的眼神根本不存在。
徐明懒洋洋地直起身子,他步到楚煜跟前,突然一把揪住对方额前的碎发,强迫少年抬起头来,徐明眯起眼睛,
“我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
楚煜紧抿著唇,沉默如石。
“敢装哑巴?”徐明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去,
“我在问你话呢!”
掌风袭来的剎那,楚煜本能地偏头躲闪,预想中的疼痛並未降临,反倒是徐明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惊地看著自己肿胀发红的手掌。
“反了你了!”
徐明暴怒,另一只手再次挥来。
这一次,楚煜猛地抬手,常年劈柴的粗糙手掌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他感觉到体內有一股陌生的热流在奔涌,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
“咔嘧!”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徐明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