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面上还残留著当年的指印油渍。
“最初虚云宗以重金相聘,不作束缚,反倒让凡人们疑神疑鬼。有人说“给这么多银钱,又没限制,定是要我们去送死”,还有人谣传“这是买命钱,下矿要血祭的”。”
他摇了摇头,
““最荒唐的是几个泼皮,领了预付的工钱后,竟胆大包天推著半车源石逃之天天。”
“后来宗门改了规矩。”他指了指帐册某处“严令不栓采源链者不得下矿,说也奇怪,自那之后,反倒再无人抱怨,伤亡大大减少。”
俞珩听得连连頜首,似有所悟。
“你是未曾见过其余门派做法。”
李若愚袖中飞出一枚留影石,显现出触目惊心的画面,各派弟子戴著面具,假扮匪徒,挥舞青铜鞭將百姓赶入矿洞,有个瘦弱少年跟跑跌倒,立刻被鞭子捲住脚踝拖行,在碎石路上留下刺目的血痕。
“原来如此。”俞珩眼神锐利如剑,
“难怪师尊说他们猪狗不如。”
俞珩忽然一指匯聚醉仙闕眾门派长老,
“那。。:。。。接下来师尊要如何处置他们?”
李若愚表情淡漠,
“一群蛀虫,自然不能留著祸害人。”
老人缓缓起身,手一招,画面中醉仙闕顶层密室被一朵大吞噬,各派长老惊恐万状的面容在瓣间扭曲,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俞珩敏锐地察觉到,李若愚周身三丈內的光线暗了一分,仿佛有什么东西吞噬了光明。
吞天魔功。。。。。:”他心底明悟,这位便宜师尊从必死之局反杀黑衣人,从其手中获得了狼人部分传承。
“你身上的源可还够用?”
李若愚这一问,正戳中俞珩此行的根本目的。
俞珩来北域的目的就是为了源,此物当然多多益善,他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掌门,请到后山一敘。”李若愚轻唤一声。
不多时,虚云掌门玄机子无声无息出现在三丈外。
“寞城各派如今主要战力已除,掌门可带人上门抄家。”李若愚抬手掷出七枚瓣浮现在半空,上面清晰標註著各派源库的方位图,连守卫布置都纤毫毕现。
“就当是老夫这半年来,在虚云受你招待的小小回报。”
听闻消息,这个名素来道骨仙风的白髮老道的面容上闪过狂喜,但在触及李若愚目光的剎那,
又立刻变回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连袖袍摆动的弧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道兄说笑了,”他广袖轻拂,作揖时玉簪纹丝不动,
“贫道不过略尽绵力。。。。。。反而道兄予我虚云甚多。”
“掌门当年在废弃矿脉救老夫一命,岂能相忘?”李若愚將俞珩往前轻轻一推,
“去吧,让我这弟子隨你走一遭。”
“善。”玄机子直起身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骤然一变。
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此刻进发出北域修士特有的狼厉锋芒,他苦海轰鸣,一柄通体晶莹的拂尘冲天而起,清光如天河倒悬,照亮七十二座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