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晦涩难懂的经文,此刻竟如儿时熟背的开蒙文般在识海流淌,那些复杂的法诀符號化作栩栩如生的火鸟虚影,在脑海中衔尾而舞。
『我的悟性。。。。。。怎变得如此强大?
涅槃真火在体外熊熊燃烧,將她整个人托举成红色光茧,腐化之力与再生之力在体內激烈交锋。
当第一缕新生的肌肤从溃烂处生长出来时,风凰惊讶地发现,体內竟浮现出另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正是奄奄一息的俞珩!
两人的命脉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相连,她伤势好转一分,对方的气息便强上一分。
……
不知过了多久,俞珩在混沌中悠悠转醒,闻到一股焦糊味儿,他下意识动了动指尖,却触到一片细腻温热的肌肤,垂眸望去,只见自己竟枕在一具柔软的躯体上,掌心正贴她的胸口。
抬眼的瞬间,是一张盛气凌人的俏脸,眉骨如刀削般凌厉,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眼尾天然晕染著一抹緋红,像是春日桃染了胭脂,偏偏冷如秋霜,这样的眉眼本该透著摄人心魄的高傲,此刻却因头顶光禿禿的头皮显得滑稽。
这张脸此刻眉心微蹙,唇角紧抿,正凶狠地与暗黄色的腐化之力艰难搏斗,暗黄色顺著脖颈攀爬,要侵蚀她白皙细腻的脸蛋,却被红色真火一次次坚决地烧退。
俞珩的身躯重逾千斤,她根本没心力挪开。
俞珩记忆如破碎的镜面重新拼合,他记得自己在绝境中施展出佛门秘术——妙音共命通神契,將两者通过冥冥之中的因果之道,性命相连。
所幸倚靠风凰的生命力度过了最难熬的濒死阶段,俞珩从她身上挪开,盘坐运转九劫补天术,周身燃起熊熊的五色光焰,只剩半个的颅骨慢慢来重新长出半层新骨。
再度睁眼时,俞珩发现彩裳倩影正盘膝坐在对面,凤凰的墨发已恢復如瀑长卷,此刻她正拧著眉,没有再喊打喊杀,而是一脸奇异地盯著自己的脸。
俞珩目光平和,与之对视,唇角扬起清浅笑意:
“多谢仙子带我脱离险境。”
“哼~”风凰把头甩到一边,
“真是虚偽,我分明是来取你性命的,若不是你用那诡譎的佛门秘术將我们绑定在一起,我早就把你推进空间乱流了。”
他笑意更浓,伸手至两人中间,掌心向上:
“既然仙子恩怨分明,可能將宝物归还?”
风凰眼尾余光斜睨过来,触及俞珩目光时又迅速飘向別处,隨手將五彩石扔给他,嘴里嘟囔著:
“倒是。。。。。。长了副能骗人的皮囊。。。。。”
媧皇道石在俞珩掌心稳稳悬浮,收入道袍后,指尖不自觉抚过脸颊,笼罩在他面上的黄脸道人偽装已经消失了,露出十五六岁清雋如玉的少年本貌。
“喂,你多大啊?”凤凰指尖燃起一缕红色真火,不爽的一戳手臂上软软的黄泥。
俞珩感慨道:
“老道吴苦,细细想来,今年已经修行了八十个年头了。”
风凰上下打量他的少年面容,然后反覆翻白眼,讥讽道:
“臭牛鼻子,你还真是驻顏有术啊。”
俞珩依旧笑意清浅,望向乱流深处的微光:
“岁月不过是道纹上的尘埃,仙子何必执著於皮相?”
风凰狭长凤目瞪得浑圆,反驳道:
“朱顏易凋,青丝难驻,纵使帝尊亦难免!人生一世白驹过隙,若不璀璨盛放,惊鸿照影,仙途何用?要眉黛夺东荒春色,更要罗衣扫五域凌尘!”她昂著头,
“如此,才算没白活。”
“仙子一言,真叫小道刮目相看,我对仙子有所改观了,”俞珩眸光似水,抚掌轻笑,
“祝仙子志向早日实现。”
风凰別过脸去,余光瞥见俞珩诚恳的神色,嘟囔著:
“还用你说。。。。。。”
气氛莫名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