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张敏之的移动,大家又走到死者的房间,这屋子里的门栓与原先的房间一样,但是紧扣横木的那个位置已经断开,而横木也不知所踪。
“凶手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从窗户上爬出去,一旦被分发现窗户未关,很容易会被怀疑死者是被他杀,之后嫁祸於我,更不可能给我留下辩解的机会。所以凶手依然虚掩著房门,只要是第一个出现,及时踢门,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庄一白的脸涨得通红:“仅凭这一点就將罪名转移到我的头上,未免太可笑了!”
“庄一白,我既然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证你,能定你罪名的就不止这些!”张敏之说著,又指著地面上的瓶碎片说道,“死者是被瓶砸死的,但是他的血大部分流在地上,距离他身体不远处的碎片上也沾染了一些血,可是中间这一段地面却没有血跡,由此可知,那是凶手从死者身下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庄一白冷笑一声,说道:“这也能算证据?大家都知道,那天晚上我进去的时候,在门口摔了一跤,所以才割破了手!”
“我记得,你是在这里摔倒的对吗?”张敏之指著门口附近的位置,说著又朝旁边的碎片说道:“我记得你的手当时是按在这里,没有错吧?”
“既然你都知道,还拿这个当做栽赃我的藉口,真是可笑。”
张敏之並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身朝一直站在旁边的谭大夫说道:“谭大夫,您老可还记得前几日为庄一白包扎伤口时,那伤口的情况吗?”
谭大夫点了点头,抚著鬍鬚说道:“他的伤口有四五道,浅得只是颳了层皮,深的却有半指的样子,当时还在里面挑出一些琉璃碎渣子,不过今日换过药已无大碍,並未伤及筋骨,休养数日便可。”
“谢谢大夫。”张敏之道了声谢,转头朝庄一白说道:“你服了吗?”
庄一白目光阴冷:“我服什么?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在那个时候摔倒的!”
“诸位看下这里。”张敏之看著他摇了摇头,將身体往外退出,令旁人也可看清屋內的情形:“这里是瓶的碎片,死者身边同样是瓶的碎片,可有看出什么不同吗?”
万万的小脑袋率先探过来仔细看了看,立即得意地说道:“我看出来了,敏之哥哥,门口这一堆的碎片是陶瓷的,而死者身边的都是琉璃的!”
一眾学子都是聪明人,万万的声音刚刚落下,他们即刻就明白过来。
庄一白当著大家的面摔下去的位置虽然也是碎片,但却是属於陶瓷瓶,而谭大夫在他手中找到的残渣,却是琉璃瓶的!
“你服吗?”张敏之抬起头,再度看向庄一白。
“我不服!”庄一白的脸色已经发白,眼神慌乱,兀自挣扎著说道:“瓶的声响那么大,如果是用瓶打死章善磊的,那为什么没有人听到?还有!你说我用迷药將大家迷晕了,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迷药就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张敏之就笑了起来,庄一白似乎並没有发现,他已经在无意识中承认自己就是凶手,转而开始为自己曾经的行为做辩解,对此,她並不介意跟大家说明:“就想你说的,没有人听到第一声瓶响声,是因为你用了迷药,为什么如此肯定,第一点,这个院落里所有房间的窗户缝隙上都有一道浅浅的摩擦过的痕跡,那是迷药的棍子伸进去时留下的痕跡,但是你房间没有,第二,你剩下的迷药去了哪里?”
庄一白立即辩解道:“我都没有迷药,又怎么告诉你去了哪里!”
“关於这一点,我其实是有证据的。”张敏之说著,走到一名小工身边,微笑著问道:“数日之前,庄一白可是在屋子里烧过东西?”
那小工原本只是被叫过来看热闹的,冷不丁问道了自己,嚇了一跳,见到张敏之目光温和,那紧张的心情也就放鬆了下来,仔细想了想,说道:“烧过,不止一次,有两次”
张敏之继续问道:“你还记得那两次烧的都是什么吗?”
小工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不知道,我第一次去洗盆子的时候,都已经烧光了,就剩下一些灰,第二次倒是没有倒掉,不过我看不出什么东西,就是闻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洗了好久还是洗不掉,后来没办法,就请先生给他换了个盆子,不然以后可是洗不了脸了。每次加上水,水也变成了那个奇怪的味道,就好像……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