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张忠凯没少在背后说谢慎泽的坏话,还指望这次能压谢慎泽一头。
昨天他在巷长家喝酒后,大言不惭地说要把工作证复印出来贴到谢慎泽家门上挑衅生怕谢慎泽不找他茬儿。
云燕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谢慎泽给她面试。
前面面试完的人一个个离开,只剩下云燕。
“云燕。”谢慎泽拿着她的资料,笑了笑说:“第一名?”
云燕颔首说:“对。”
谢慎泽瞥她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不错。”
云燕脆脆地说:“谢谢。”
谢慎泽沉吟道:“你本身有工作名额,根据厂里政策,属于顶班人员。咱们内部子弟不需要从学徒工开始试用,免除一年试用期。”
他一边说话,旁边的副科长翻出正式工合同递给云燕说:“你可以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
云燕点点头,认真地看合同。
副科长忍不住说:“你倒是仔细。”都是厂里一致的合同,难不成她有异议真的能给她改?
没等云燕说话,谢慎泽说:“仔细点才好。”
副科长于是不说话了。
云燕看完,在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云燕。
把正式合同递上去,她轻轻地吁口气。
峰回路转,她爸爸留给她的工作,总算回到她手里。
“头一个月,你跟学徒工一起学习厂里的制度,还有思想文明建设内容。学习完再公布你们去的各自车间。”
谢慎泽总算把目光落到云燕脸上,看她一副认真的小表情,勾了勾唇说:“会有大班长带着你们,上课、吃饭、午休,还会到各个车间试工。”
云燕说:“那要住在这里吗?”
谢慎泽说:“倒是有单身宿舍,你属于一级工,可以申请。”
听到申请云燕懂了,申请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她得排队。
副科长往他们俩脸上偷偷瞟了几眼,她发觉新来的谢科长面对云同志明显话多了点。
不像刚才唬着脸,说话冷冰冰地,把一个新张的男同志吓得结结巴巴。
“在忙啊?”门没关,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云燕转头去看,发现是秋收时候厂里派到绒花巷收棉花的那位女主任。
“这位是阮主任。”副科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科新科长谢同志,这位是云同志,这次招工考试的状元。”
“你好谢科长。”
阮主任留着爽利的干部头,戴着一副度数不浅的眼镜。
她侧目看眼云燕,正在回忆在哪里见过,毕竟小姑娘长得太过标志,一眼难忘:“云同志,厉害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过咱们是在哪里——”
“绒花巷棉田。”谢慎泽此刻适时地开口说:“她把棉花贩子给抓住了。”
阮香玲笑起来有两颗酒窝,显得很和蔼:“那我记起来了,当时就听说是位小姑娘让孩子们找到萝卜章的。后来厂里着急,特意让我去收棉花。”
云燕说:“多亏您,今年的棉花卖的好,乡亲们都很高兴。”
阮香玲连连点头说:“这就好啊,最辛苦的就是棉农。一年的汗水不能白流。”
棉四厂收棉花规定了棉花品级质量的价格,在人为能给出的价格中,阮香玲给的最合适。
谢慎泽不知有意无意地说:“对了,上次她还跟刘主任在地里打赌,刘主任输给她了。”
说的就是那次浇水的事,刘主任非要不浇水,差点让棉花减产。
这件事厂里面也有人谈论过,据说狠狠地打了刘主任的脸。
他为人心眼小,喜欢在工作上给别人使绊子。还自诩专家,承受着棉农们的尊重更是趾高气昂。
被个小丫头打脸这件事,成为他职业生涯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