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玺被这阵仗搞得不知所措,吓得他坐得笔直。
见他一脸严肃,对面几个老干部更搞不清状况,也跟着坐得笔直,贺玺更加拘谨,背挺得更直了……
就这么循环往复,开始的十几分钟里,场面一度陷入沉寂。
贺玺不动筷,其他人也不敢乱动。而贺玺实则在痛苦地纠结,是不是应该尊老爱幼,让各位前辈先动。
整个包间里,最从容的大概就是沈知翊了。
他款款坐在旁边,犹如一道清风,惬意而优雅。
直到服务员上完最后一道菜,他口吻轻巧,笑吟吟地问:“怎么都不动?”
这才打开局面。
贺玺好气。
真的好气。
他一整场都在和老干部们推杯换盏,挂着笑脸毕恭毕敬跟他们挨个敬酒,还要听他们讲一大堆专业术语,脑壳都快炸开了。
他现在无比想念自己那些不正经的酒局,至少有好几个漂亮妹妹陪他喝酒,听他吹逼。
而这里的漂亮妹妹,好像真的只是来吃饭的,偶尔回答几个专业上的问题,便不再搭理他们了。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今天这顿饭,他吃得实在憋屈。
明明自己这个位置应当是沈知翊的,罪都该他受才对。
可他就像尊遗世而独立的大佛,就这么不闻不问地端坐在旁边。
贺玺幽幽叹了一声:“我不是想着占你便宜嘛。你那么精明,也就这种时候能让我占一占便宜了。”
沈知翊笑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占便宜就要付出代价。”
“行行行,您就别跟这儿给我上课了。”贺玺朝他摆摆手,比了个投降的手势,“话说回来,你想支持嫂子的事业,就自己投呗。干嘛非经过我这道儿?”
沈知翊捻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回:“不行,我们婚前约定好了,不插手对方的工作。”
贺玺欲言又止。
顿了顿,他深深地瞅了沈知翊一眼:“兄弟……你别太爱。”
贺玺摇摇头:“我真搞不懂,你这种偷偷付出有什么意思。出钱出力,在嫂子那还不捞好。”顿了顿,贺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对啊,你要是想偷偷干这事,今天和我过来干嘛?万一嫂子也来了,不就暴露了?”
沈知翊幽幽道:“没关系,我只是作为朋友过来而已。”
贺玺无语:“你当嫂子傻啊?她能看不出来怎么个情况?”
沈知翊气定神闲道:“放心,她只会觉得你人傻钱多有钱烧的,她很了解你的为人,不会起疑的。”
贺玺:“……”
——到底是谁人傻钱多?
贺玺仔细盘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我看明白了,你这是假装背后做好事,实际故意让嫂子发现,在她面前刷好感让她感激涕零,是不是?这招儿挺高啊,兄弟,你心眼儿可真多。”
沈知翊好笑道:“棠棠不喜欢这种酒局,不会来的。你没发现,我从不带她参加任何应酬么。”
“啊……”贺玺揩了下唇角,“原来是这样。”
沈知翊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挑了挑眉:“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