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开了个玩笑,“要是你这女朋友水平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可不付尾款!”
李云升笑笑,示意鹤枝上前,“段二哥面前,你还敢赖我的账?”
众人一时都笑出了声,气氛正浓。
鹤枝却觉得自己比怀里的这只瓷瓶更像商品,放在这群人里,供他们赏玩。
她几步上前,在堂桌上放下盒子,盒面启开,里头儿青色瓷瓶露出来。
瓷面光滑平整,瓶口温润自然,明黄的灯光下,透青的绿色里隐隐泛着暗色。
陈宝年似乎对这手艺很满意,忽地起身走过来,拿起瓷瓶左右看了看。
他感慨,“果然是好手艺,那口子上的痕迹一点都看不出来了,真是奇了!”
到了这时候他也不忘记朝上位那人溜须拍马,将瓶子双手递过去,“段二哥,您瞧瞧,我是个大老粗,看不懂这些,您帮我看看。”
光影交叠,门外有蝉鸣声作响,段洲庭顶着一张优越至极的脸偏头示意身旁殷勤递上打火机的人不用给他点烟。
烟是刚刚陈宝年身边的人给他递的,他夹在冷白指骨间,不点也不拒绝,各方礼节都做得恰到好处。
段洲庭夹着烟的手随手往一侧搭着,他没去伸手接瓶子,只淡淡扫了一眼就将那双看不透情绪的深眸收回来虚虚地瞧着面前的姑娘。
身旁人无所顾忌地点烟,烟雾袅袅往上,朦胧了他的脸,精致流畅的轮廓落在雾散之后,像是远山青黛,一望遥远。
半晌后,他开口。
“齐家和我外祖家是世交,齐老的学生,自然不必多说。”
齐老指的是文修院的院长齐承云,也是鹤枝专业课的教授。
一句话,一锤定音,鹤枝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鹤枝刚刚松了口气,又听那人幽幽开口,“不过,这瓶子倒不是什么正品。”
这话一出,陈宝年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假货?”
他扭头看向李云升怒不可遏,“云升,我这瓶子给你的时候,可是经过鉴定的!”他冷笑,“我当是什么人手艺这么好呢,原来是把东西扣下来,调包了个假货给我!”
李云升一时也懵了,他面色沉下来,盯着鹤枝,语气不大妙。
“鹤枝!你说说,怎么回事?”
鹤枝只觉得可笑。
本以为反正他们看不出真假,她把瓶子修复好还过来这事儿就算过了,没想到今天还遇到个懂行的。
而显然,那位懂行的轻轻将石子抛进湖里,任凭涟漪泛滥,没有半分要收场的意思。
更有甚者,他还给自己添了壶茶,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闹剧。
李云升原先是不相信鹤枝会做这种事的。
但见鹤枝久久未有应答,心里也开始怀疑。
他话说的不客气,“鹤枝,我知道你缺钱,但你缺钱应该跟我说,而不是做这种丢我人的事!”
“你最好现在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