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们这学期的科研目标就是青花瓷的修复,但是要做好修复工作,前身便是我们自己要对青花瓷在历史文化中的发展非常了解,众所周知,虽然我们国家的博物馆很多,但每个博物馆都有他的特色,而京博的青花瓷藏品是最为丰富和具有特色的,这也是下周大课我们要选择在京博去开课的原因。”
“几周前,我让各位以文本的形式交上来对京市三大博物馆的特色分析,其中鹤枝同学有关京博的分析最具前瞻性和科研性,这份报告得到了京博幕后名誉馆长的赞许,这也是我这位好友愿意借调博物馆,同意闭馆一天让我们专心上课的原因,可以这么说,没有鹤枝同学,我们在坐的各位,根本没有机会能够这样去实地研究,切身感受青花瓷的魅力,这么说来,各位还欠鹤枝同学一句感谢。”
“那天刚好下雨,我临时有事所以拜托朋友的家人开车送鹤枝同学回校。”
“我没有想到大家会这样去揣测自己身边的同学。”
说到这句,齐教授若有似无地眼神在下面扫了一圈,他继续道:“同学们,文物修复这个专业和大部分的专业都不一样,它不是一门可以迅速积累财富,工作履历,或者光辉成就的专业,大家都在往前,只有我们逆向而行,试图与过去对话。”
“选择这门学科,你我身上都有一份责任。”
“我们需要更加努力的学习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发展,了解各个朝代的人文习性,可以这么说,与历史相关的专业,都是需要大家慢下来去沉淀的,文物无声,但文化长鸣,我们只有虔诚前行才能听到历史对我们的陈述之声。”
“如果各位在这门学科前没有一颗敬畏之心,满脑子都在那些污糟之事上,那我劝各位放弃这门学科,也放过自己。”
话说到这里,齐教授合上电脑对着众人佝偻地鞠了一躬。
在众人讶异地沉默里,他宣布,“最后,感谢各位愿意同我一起承担起这份责任,下课。”
这是鹤枝经历过最安静的一次下课,都是二十出头的少年,一时冲动人云亦云无可厚非,但在齐教授这一番振聋发聩的话下,还是会有羞耻心。
鹤枝最后一个出教室,彼时教室里除了收拾电脑的齐教授已经没有其他人。
“鹤枝。”齐教授叫她。
鹤枝拿着书本上前走到讲台边,“教授,您叫我。”
齐教授朝她笑笑,问她,“是阿洲的车吧?”
鹤枝一愣,随即点点头。
“第一次是我让他追上去送你回来的,第二次不是。”齐教授肯定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鹤枝没有否认,“是。”
“阿洲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他也年轻,说实话,如果你们之间能走到一起,作为长辈来说,我是高兴的。”
“但是……”齐教授话锋一转,“作为教授,我还是不赞同你和阿洲走的太近。”
“因为他的身份?”
鹤枝知道她们身份悬殊,段洲庭以后是一定要联姻的,齐教授的担忧大概在此。
谁知齐教授摇摇头,“我还不至于这么老古董,教书育人一辈子,怎么能教你们门第之差这么迂腐封建的东西,况且阿洲这孩子,他要是想,也没什么能拦得住他。”
“那教授的意思是……”鹤枝疑惑。
齐教授盯着鹤枝,止住话题,“没什么,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别把阿洲想的太好,老师怕你受苦。”
一直回到宿舍,鹤枝还在回味齐教授的那句话。
段洲庭是出了名的绅士,怎么会不太好?
正无厘头的思维发散着,手机来了电话,是个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