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天的盛屿却硬着头皮吃完了整碗变态辣的面,最后成功把自己吃进了急诊。
他的胃病,就是这时候落下的。
阿离在医院跑上跑下给盛屿办手续,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累得趴在他病床边半天说不出话。
空荡荡的病房里,是两人的新婚夜,那夜他第一次看见阿离的眼泪。
盛屿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床边的阿离紧紧拉着盛屿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直到右手无名指被套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那是一个什么纹饰都没有的素圈,是那时候的盛屿能给她的所有。
他擦掉她的眼泪,叫出了那个想了很久的称呼:“老婆。”
阿离的眼泪流得更凶,埋在盛屿温热的怀里:“老公。”
*
五人再次集合时,太阳正好从密集的云层后露出了一点,原本昏蒙蒙的天顷刻间亮了起来。
领队仔细交代了注意事项,一行人背着包很快出发。
雪豹通常生活在海拔三千到五千米的高山雪线附近,想要观测到它们的踪迹,人们往往也要翻越重重山峰,深入高山腹地。
路上,担心阿离再出意外,领队和她并排走在前面,中间是宋雨晴和陈沛,再往后是盛屿和严夏。
严夏虽是第一天上山,但因为平常有运动的习惯,所以基本能赶上队伍的速度,领队也时不时停下来,寻问各人的情况。
两个小时后,众人在一处休息点坐着休息,剧烈运动后,阿离和严夏都有不同程度的缺氧。
盛屿找到正在前面勘测地形的领队,回来时手上拿着两只便携式氧气瓶。
他将一只给了严夏,另一只递到了阿离眼前。
阿离却仿佛没看到一般,从自己包里拿出了氧气瓶,慢慢呼吸,缓解身体的不适。
盛屿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们曾经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可现在却要装作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不能近,不肯远。
黄昏时分,众人终于在一条溪流旁发现了一枚雪豹的脚印。
不久前,有一只“雪山之王”从这里走过,又或许,还饮了几口雪山的融雪,“梅花状”的大爪子踏过溪边松软的泥土,留下了它曾来过的记号。
众人围在这枚脚印附近,一边拍照,一边惊叹不已。
宋雨晴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这只雪豹的爪子真大啊,比我的手大了几倍!”
陈沛也颇有兴趣地伸出手:“我之前查过资料,雪豹脚印的大小通常和成年人的手掌相当,我们俩的手看上去有点小了。”
“真的吗?”宋雨晴很是好奇。
她看了看周围,对盛屿说:“盛先生,我们之中就数你最高,手肯定也最大,你可以伸出来比比看吗?”
众人皆看向沉默不语的盛屿。
阿离也看了过来,见他面无表情地摘下手套,修长干燥的手掌慢慢悬在那枚脚印之上。
阿离的眼神倏然冻住,目光死死盯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那里,有一圈极细的,几乎发现不了的压痕。
阿离不动声色地抓住自己的左手,这里曾经也有一圈婚戒留下的痕迹。
她以前吐槽过盛屿,没搞对尺寸,把对戒买小了,勒得慌,可两人谁都没有摘下过它。
阿离带着满身疲累离开前,才第一次将这枚戒指摘了下来。
而摘下后不过两周,曾经存在了两年的深刻痕迹,就这样永远地消失不见了。
阿离耳边一阵嗡鸣,直到宋雨晴拍了拍她,才跟着众人坐上了车。
“在附近发现了雪豹的脚印,就说明最近有雪豹在这周围活动,大家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们就一鼓作气,继续努力!”
领队一边开车,一边为大家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