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要绑在身边、绑在我身边,总有一日,你会再也离不开我。”
绛云被折辱,仍扬起嘴角,“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她牵起归霁的手,落在自己悸动声微弱的胸口,轻哄:“阿霁要来听听看吗?”
“将我的心剜出来,听一听,与你的那一半所想,可否一样?”
归霁在幻象与清明中挣扎,艰难朝后退,“……不。”
她怎么能杀掉绛云?
“他们说你是邪剑,做尽屠戮恶事,可是……让我瞧瞧?”绛云捧起她脸,含笑打量半晌。
“相较从前,你似乎都没怎么变过。”
还是一样,色厉内荏得可爱,对她下不了手。
“这可不行。”绛云喟叹着,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匕首。
“所以,让我来帮你,可好?”
她直视着归霁血雾翻涌的眼眸,笑着,将匕首一点点没入自己的胸口。
“是我一意孤行,将你铸成佩剑,带离浸默海,所以,后果也由我承担。”
佩剑与剑主结契后,若弑主,则将灰飞烟灭。
而绛云没有握住归霁的手,是自戕。
“……我自不量力,未能打破天道轮回。”绛云无力地勾起唇。
“但这一次,让我来背负阿霁的命数,可好?”
她从不是温驯的性子。
生性恣意妄为,为此,自毁也心甘情愿。
一切由她而起,也因她而终。
后世流芳亦或谩骂,让她从仙尊之位跌落,诬做魔尊,她皆不在意。
绛云从始至终在意的,只是归霁。
她想将自己仅存的半颗心也赠给归霁。
里面注满了近百年间,她未曾对归霁诉之于口的情愫。
如此,归霁是否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下次,便换阿霁来宠着我。我不想做什么鱼龙,只做你掌心里的一条小红鱼。”
想要……她们不受天道操纵,游历九州,普通顺遂地了却残生。
归霁淡漠的脸上,头一次显现出惊惶。
褚昭却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她仅仅瞧见,女子脸上无声流淌着可怖血泪。
用手捂绛云鲜血汩汩的胸口,先是恍惚,随后病态地勾起唇。
“阿绛这便想逃了?”归霁俯身,啄吻女子已然冰冷的嘴角。
还没有饮合卺酒,如何能算礼成?
“我会找到你,永远、一直找下去。”她喃喃。
褚昭只觉冰冷的唇在脸上游移,逐渐地,视野黯了下去。
她仿佛从水中被捞出,浑身湿淋淋的,惶然睁开眼,从漫长迷梦中惊醒。
却在意识清醒之时,瞧见雪衣女子近在咫尺的长睫。
以及脸颊旁与梦中如出一辙的、冰冷的吻。
“昭昭醒得这样早?”司镜嗓音低柔。
褚昭朝后无措蜷缩,将唇咬得泛红。
委屈抗拒,“你是坏人!你根本不叫司镜……是归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