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你在那颗珍珠中附给我的话。”远处,司镜此刻才开口。
“我将桓柳带来了。”
桓柳抱膀缩成一团,神情畏缩,神智不清。
纵然体内魔气已散,却成了无法自理的愚傻痴种。
“如你所愿。”雪衣女子取出戒鞭,向桓柳一步步走去。
“我以郁绿峰云水间宿雪座下首徒身份,代行宗门内禁律。”
手起,长鞭落下。
桓柳破损衣衫连带肌肤顿时皮开肉绽,创处深可见骨。
“逐其出峰,断其根骨。并遵师尊之命,任其自生自灭。”司镜兀自垂眼,无悲无喜。
沈素素抱着元苓。
许是入门晚,她从未见过师姐这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女子背影清疏,擦过她与元苓,并未停留,缓步朝前行去。
褚昭眼皮薄红,仍呆呆跪坐在原处。空中凝成的水滴落在她纤软睫毛上,顺脸颊簌然滑下。
像是忽然醒转过来一般,她扑向那鲛灯。
执拗摇晃,欲将不熄光晕灭掉,“……还回来,把我的嬗湖娘子还回来!”
凭什么……凭什么这坏鲛灯可胡乱剥夺死去之人的魂魄?
视野中忽然探入一只骨肉匀称的手。
褚昭警惕将灯抱在怀里,抬头,便见司镜淡然似雪的模样,不悲不喜,只是垂眸望她。
“我有法门。”她开口。
言毕,女子取出褚昭颇为熟悉的一只白瓷小碗。
指尖挟起淡黄符咒,安静阖眼。
唇上下轻碰,符纸上朱砂勾勒的晦涩笔迹顿时活起来,如烟般逸出,注入鲛灯之中,将快要消散的一缕魂魄紧缚住。
褚昭不计前嫌,捧着白瓷碗,眼巴巴望着司镜。
不过几息,一缕状若雾霭的魂魄便进了碗中。
她屏气凝神,察觉到熟悉的属于嬗湖的气息正一点点凝实。
将脸贴上瓷碗,欣喜蹭蹭,“娘子?娘子!”
“她此刻听不到。”司镜将燃作灰烬的符扬去,“还得再过些时日。”
锁魂符与瓷碗法器,本意是用来拘捕以魂魄形态逃窜的妖魔的,没想到会在此时派上用场。
褚昭懵懂哦了一声,盯着司镜看许久,杏眸发亮。
女子本欲退几步,去鲛灯中寻梨娘的魂魄,却忽地被闯入怀中的柔软躯体缠住腰身,动弹不得。
垂眸望去,褚昭赖在她颈窝处轻蹭,嗓音娇软,夹杂鼻音。
“美人美人,你好厉害!”
她睁圆眼,十分认真,“你救了嬗湖娘子,就是救了我!为了报答……”
“今日我便娶了你!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