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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泊崇竟然慢了半拍,任由汪稚转身离开,消失在了视线中。
汪稚哭了。
被自己……吓哭了?
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是有些莽撞了,他不过是在打电话,自己就那样斥责他,他一定很委屈。
……自己怎么会成了这样一个胡乱猜忌的人?
还是……自己太过被汪稚牵动情绪了?
手中的礼物不算太大,方方正正地包裹在藏蓝色的绸缎中,拆开来,露出里面檀香木的匣子,再打开,才露出了一卷经书,秀丽清隽的小楷,抄写了全卷的《药师经》。
这是保佑平安喜乐、无病无灾的经书。
这样好的寓意,又是这样漂亮的字,郜泊崇几乎能想象出,灯光下,汪稚眉目低垂,雪白的面孔上满是虔诚,一笔一划地抄写下生涩繁琐的经文。
——只为了送他一份礼物。
自己却那样误会他。
手背上传来一阵热意,似是那颗泪珠,穿越了时间,重重砸落在皮肤上,灼烧发烫。郜泊崇凝视经文,似是凝视一颗令他无力承担却又无法舍弃的心。
一路上,郜泊崇都沉默不语,前座的助理偷偷自后视镜中看他一眼,见到他眉头紧锁,向来果决独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这样纠结为难又略带……后悔的表情。
什么样的事,能让郜总后悔?
助理跟着郜泊崇多年,觉得最近郜泊崇实在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就好似遇到了什么心腹大患般,总在患得患失。
助理不敢问,好奇得要死也只能憋住,听到后座郜泊崇忽然问他:“如果……如果你误会了一个人,会怎么道歉?”
什么?!
助理虎躯一震,斟酌着回答:“如果不是太大的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吧。”
郜泊崇不语,明显不满足这个回答,助理灵光一闪:“或许,送点对方喜欢的礼物?”
郜泊崇终于“嗯”了一声,助理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听到郜泊崇问:“韩驭光回国了吗?”
话题跳转太大,助理满脑子都在想郜泊崇要和谁赔礼道歉,闻言顿了一下才回答说:“……韩总已经回来了。”
“替我约今晚和他见面。”
助理应是:“是要约成商务晚宴吗?”
“与公司无关。”郜泊崇凝视着膝上放着的经文,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微妙,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却又像是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是我自己的私事。”
晚上,韩驭光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到了酒店包厢。
他刚从国外回来,现在是他的休闲时光,郜泊崇突然约他,他原本不想来的,但听郜泊崇的助理说是私事,韩驭光一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