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稚第一次跟着宁如寄拍戏,也听说过他的习惯,剧本只有大纲,全部的灵感都在他的脑子里,直到拍摄时,才会告诉演员。
所以汪稚只知道自己要演一名哑巴少年,但具体背景和故事内容一概不知,连自己是男几号都不知道,等宁如寄剪出来成片,说不定他只有一两个镜头。
那也可以。
能在宁导电影里卤面,对他这种小演员来说已经是一种难得的荣耀了,多一点少一点都是历练啊。
但说不定自己让宁如寄满意一点,剪的镜头也能多一点呢?
汪稚心态很好,混在人群里,闭着眼睛,装作自己在体验大自然,吸收能量。
旁边有人忽然站过来,汪稚悄咪咪睁开半只眼睛,就看到徐又颐正在看着自己。
大概是没预料到汪稚会突然睁眼,徐又颐表情有些奇怪,看着他,专注到有些恐怖。
但只要那么一瞬间,徐又颐很快就调整了表情,又成了汪稚熟悉的温和体贴的学长,调侃道:“偷懒?”
被抓包了。
汪稚有种上学时候不好好听课被当场抓获的感觉,眨眨眼,小声说:“学长,不要告状。”
徐又颐笑了起来:“那你要贿赂我一下。”
等解散时,汪稚跑去买了两罐可乐,分给徐又颐一罐:“一瓶可乐够贿赂了吗?”
徐又颐平常不喝这种碳酸饮料,但汪稚递过来时脸上还带着笑,他下意识就伸手接住,汪稚已经将自己那罐拉开,痛痛快快地仰头喝了一口,精巧的喉结上下滚动,被日光晒得有些红的面上,笑容十分明亮。
徐又颐忽然想起昨夜。
他住在汪稚隔壁,隐约听到的声音,像是风吹过花瓣,拂过香艳缥缈的影子,一点点的泣声,烫得人心头发痒。
是汪稚的声音。
是汪稚在丈夫身下,水乳交融,婉转承欢。
明明他们现在离得那么近,可自己却再也不能说出想要说的。
徐又颐转过头去,也将冰冷的可乐灌入喉中。
汪稚看看时间,又仰头看天。
也不知道郜泊崇今天还会不会来了。
徐又颐问:“在看什么?”
汪稚随口道:“今天天色不错,适合飞行。”
要是来的话,郜泊崇应该还是坐他的直升飞机吧。
徐又颐听出他话中的期待,心中有些难言的酸涩,勉强维持住笑容:“是啊,最近都是好天气。小稚……”
他迟疑一下,“你和你丈夫的关系,看起来很好。”
“当然。”汪稚语气肯定,“关系不好怎么结婚呢?”
他和郜泊崇的关系,就像郜泊崇的财富一样□□^^
徐又颐却说:“但你之前,不是和他的弟弟谈恋爱吗?”
徐又颐虽然不在这个圈子,但他在高校,高知们的消息也都很灵通,汪稚之前和郜风鸣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郜泊崇后续也并没有下令掩盖,所以徐又颐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汪稚有些惊讶,徐又颐会特意去打听自己的私事:“……嗯,不合适就分手了。”
“小稚。”徐又颐却说,“我以为你变了,其实你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有吗?
汪稚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以前什么样子了,只记得自己人缘一般般,刚开始还被排挤霸凌过,还好他聪明,很快就找到带头霸凌自己的那个人,然后替他的死对头出谋划策,把那个人给赶出了学校。
那时自己才几岁?就能做到这种事,果然还是天生就聪明。
汪稚说:“还好吧,学长,我觉得我生活的挺好的。”
“你和郜泊崇……你和你丈夫的婚姻,真的是自愿的吗?”徐又颐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蛛丝马迹,“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汪稚皱了一下眉,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他看着徐又颐,语气不复刚刚的轻快柔软,带着点防备说:“学长,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是我丈夫,哪里得罪了你吗?”
徐又颐说:“我只是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