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关闭的页面中,人工智能却忠诚地思考着人类提出的问题,哪怕他没看到,仍旧给出了答案:“用户问的是‘如何判断对一个人是占有欲还是爱情’。小问在这里认为,占有欲本就是爱情的一部分,当对一个人萌生了爱意时,很自然就会想要和他单独相处,进而产生独占欲望,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换句话说,当用户企图独占一个人的时候,或许用户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人。”-
在山里住了半个多月,宁如寄终于找到灵感,开始拍摄了。
也就是他这个咖位能这样浪费时间,毕竟住在山里,每天都在烧钱,换了别的小导演,早就被投资人撕了。
汪稚很兴奋,好奇自己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戏份,然后就被宁如寄赶着,在山里跑了一整天。
纯跑。
开始汪稚还觉得有意思,跑的时候有空欣赏路旁的花,等第n趟跑回来时,汪稚已经没了力气,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要跑到什么时候?!
好累……
汪稚跑得开始慢下来,呼吸急促,有点无法兼顾表情。头顶的太阳渐渐升了起来,蒸腾着温热的水气,山路蜿蜒,昨晚刚下过雨,还带着泥泞,汪稚浑身都溅上了泥,连脸上都有几滴,落在白玉一样的肌肤上,似是菩萨低眉。
“Cut!”宁如寄高声道,“good!”
汪稚不知道哪里“good”了,喘着气问宁如寄:“导演,这个镜头过了?”
“过了。”宁如寄一改拍戏时的冷峻,笑眯眯道,“小汪,表现力真好。”
汪稚被夸得忽然又有了力量,主动表示:“我还能跑。”
宁如寄哈哈大笑:“好好好,小汪,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漂亮态度又好的演员。”
汪稚美滋滋的,晚上趴在床上和郜泊崇说:“导演夸我呢。”
郜泊崇弯着腰替他按摩,看到他小腿上被草叶刮出细长的血痕,结了痂,和之前蚊子包留下的伤疤一起,看起来伤痕累累。
可他还在开开心心说:“……国际大导都这样夸我,老公,你说我其实是不是还挺适合拍戏的?”
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郜泊崇小心翼翼地按过他的小腿,听到他舒服地“哼”了一声,这才道:“你一直都适合。”
汪稚说:“以前没导演夸过我。”
“那是他们没眼光。”郜泊崇淡淡道,“他们能有宁如寄厉害?”
“也是。”汪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翘起腿来,脚晃了晃,“但宁导也不如老公你有眼光。”
他的脚很秀气,骨骼分明,像是青色的玉石上,包裹住雪做的皮肉,脚趾透着粉色,圆润光洁,郜泊崇忽然低头,在他脚背上咬了一口。
汪稚“嘶”了一声,连忙收回脚不乱动了。
郜泊崇笑笑:“我是生意人,生意人当然眼光最毒,也只要最好的。”
汪稚被他夸得都要害羞了:“也没那么好啦。”
他的手很大,掌心是烫的,按在腰上时,像是微微陷入皮肉,汪稚被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把头埋在枕头里,慢慢睡着了。
郜泊崇替他按摩完,又为他腿上的伤上了药,替他收拾得舒舒服服的,这才也在他身边躺下。他明明已经睡着了,但是感觉到郜泊崇的体温,立刻就腻了过来,滚入怀中,熟练地找了个位置躺好。
郜泊崇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底柔软宁谧,亲了亲他,和他抵着额头,也沉沉睡去。
有郜泊崇当后勤,汪稚每天都精神焕发,就像是游戏里的npc,每日定时刷新新的状态,不管宁如寄怎么折腾,他越折腾越来劲,弄得宁如寄都啧啧称奇:“小汪真是我见过最好的新人。”
很少有新人被自己这么折磨,反倒越战越勇的。
宁如寄不喜欢演员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所以喜欢在开拍最初狠狠折腾演员,折腾得演员脑子木了,反倒能乖乖听话。
可现在,他是真的起了惜才之心,不舍得折腾汪稚了,但汪稚却依旧如故,很认真地努力达到宁如寄的每个要求。
宁如寄忍不住感叹:“真是璞玉。”
旁边有人笑道:“小稚最聪明,上学的时候就这样。”
宁如寄惊奇道:“徐老师和小汪以前认识啊?”
徐又颐微笑道:“我是他学长。”
“原来小汪也是高材生。”宁如寄肃然起敬,“我还以为,美貌与智慧不可得兼。怪不得老郜下手那么快,倒真是有眼光。”
徐又颐眼神沉了一点,却又很快恢复过来,顺着宁如寄的话说:“还不知道郜先生和小稚是怎么认识。”
“哈哈,老郜这可是蓄谋已久。”宁如寄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啊,一眼就看上小汪了……”
他滔滔不绝,徐又颐却望向另一侧正在补妆的汪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