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拿出一个蓝色的丝绸手帕,抵在了陈让流着血的额角,“泥土一捧水就散开了,你还傻兮兮的跑去河里找本就不存在的球。”
小女孩嗓音清冷,比女孩的声音要低沉,但又比男孩的声音要清透些。
真好听。
陈让愣愣的想。
小女孩说了半天,看陈让也没反应,戳了戳陈让额角的伤口,看着陈让捂着伤口嗷呜一声,她才浅浅露出了笑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的陈让恍惚了神。
“……苹果。”陈让说。
“什么?”小女孩没明白陈让的意思。
“苹果。”陈让又重复了一遍,“白里透红的苹果。”
“很,很好吃。”
小女孩微微蹙眉,似乎在沉思陈让的话,但从草丛那边的小路上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让小女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对谁都说,没有见过我。”小女孩留下了这一句,转身没入高深的丛林当中。
很快从草丛那边的小路跑来几个成年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棍子,看见呆愣在河边的陈让,晦气的吐了口痰,“怎么是陈老三,晦气。”
“虎哥,这是?”
“陈家老三,村头那边的人家,听说克父母,他一出生,爸欠一屁股赌债跑了,妈一个人照顾全家,结果这孩子查出来脑瘫,妈受不了,跑了。”
“就跟着爷奶两个生活,这不,前面他爷溺死在这条河里面。”
“……”
拿着棍子的人狠狠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生的唇红齿白,漂亮明媚,正是小女孩。
“傻子,见过这个人没?见过了告诉我,我给你一百块。”
傻子对一百块是有概念的,奶奶曾经抱着他,哭着说如果有了一百块,爷爷就不用下河了,就可以救回爷爷的命。
那人等不及了,拿着棍子重重砸在了陈让的身上,似乎嫌弃他,又往后走了几步,“见过没?!”
陈让被吓得浑身一颤,拿着手中的两个河草,恐惧地点了点头:“有,有……”
那人瞬间来了兴致:“哪儿?”
陈让颤巍巍指着女孩逃跑的反方向,“那,那儿。”
可能是傻子,所以众人相信他不会骗人,拿着棍子就朝着那边去。
……
“他睡了?”
陈让在听见燕云渡被绑架后,神色渐渐苍白,他似乎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手无力的垂下,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在看到秦浔的一瞬间,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秦浔没有办法,只能给他打了镇静药,陈让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而本该在进行信息素清洗的燕云渡此刻正坐在拉着的窗帘后面,窗帘后面还有个小房间。
陈让的尖叫声像是某种无形的利刃,狠狠刺入燕云渡的耳膜,他背对着窗帘,坐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面。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的边缘,大拇指已经被他咬的鲜血淋漓,甚至连已经有一半还未长好的指甲又再次被他啃食完,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呼吸看似平稳,但胸膛却在剧烈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