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
阳光透过窗格,在尘埃中拉出金色的光柱。
身边是温热的,带着水汽和不知名花香的身体。
凛就那样侧躺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胸口,睡得像个婴儿。
一年了。战场上的厮杀,军营里的号角,同袍的鲜血与哀嚎,这一切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现在,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清脆的鸟鸣。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手臂已经麻了,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唔……你要去哪?”
她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扇动几下,睁开了那双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
刚睡醒的她,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霸道和狡黠,只剩下一种慵懒而又纯粹的依赖。
“去做早饭。”
“不要。”
她咕哝一声,像只猫一样往我怀里钻了钻,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
“再陪我躺一会。”
“好,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由着她了。怀里抱着这个柔软而又真实的存在,我觉得自己过去一年里吃的所有苦,受的所有伤,都值了。
我们就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赖床,起床,然后为早饭吃什么而争论不休。
“我要吃鱼!昨天那条就不错!”
“大清早的吃什么鱼,喝点粥养养胃。你不是龙女吗?怎么就这么点养生常识。”
“谁说龙女就要养生了?我这是补充灵力!你懂什么!”
她叉着腰,一脸理直气壮。结果就是,我老老实实地去湖边给她叉鱼,而她,则负责……把我的厨房弄得一团糟。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生火,差点把眉毛燎了的样子,我不禁失笑。
这一幕,和一年多以前何其相似。
好像我们之间的时光,从未被那残酷的一年所隔断。
但终究是不同的。
我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而她,也不再是那个需要靠偷窃我的阳精来维生的落难妖精了。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的气息。
那是属于强者的自信与从容。
我们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桌旁,吃着一顿算不上美味,但却无比温馨的早饭。
饭后,她说想去森林里走走。
我们并肩走在林间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我习惯性地走在靠外的一侧,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是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
“喂,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