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公寓门在藤井海斗面前缓缓打开。
高坂达也站在门后,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丝质睡袍,脸上挂着那种海斗所熟悉的、猫捉老鼠般的从容微笑。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海斗彻夜未归的狼狈模样,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只有猎物终于自投罗网的、心满意足的愉悦。
“哟,你终于来了啊,‘Rina’。我等了你一晚上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责备,反而像是在欢迎一位迟到的客人。然而,正是这种过分的“宽容”,让海斗感到一阵从脊椎升起的、彻骨的寒意。
『他……什么都知道……我的逃跑,我的挣扎,我的绝望……全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海斗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双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一步也无法迈出。
“怎么了?不进来吗?还是说,你想让邻居们都来欣赏一下,我们学校的女神,一大清早浑身狼狈地站在一个单身男人的门口?”达也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说道。
这句话,成了压垮海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闭上眼,认命般地、迈着灌了铅的双腿,走进了这个决定他未来命运的、华丽的牢笼。
达也的公寓,和他的人一样,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充满了支配感的格调。
巨大的落地窗,黑白灰的极简装修,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男士古龙水和淡淡的咖啡香气。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游刃有余和绝对权威。
“坐吧。”达也指了指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真皮沙发。
海斗依言坐下,身体却因为过度紧张而缩成一团。他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低着头,不敢去看达也的眼睛。
达也并没有坐下,而是缓缓地踱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藤井,不……现在应该叫你‘Rina’了。”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抬起头来,看着我。”
海斗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屈辱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告诉我,你昨晚都想了些什么?”
“我……我想找到……变回去的方法……”海斗的声音细若蚊蝇。
“变回去?”达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为什么要变回去?你难道还没明白吗?你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身体,其价值,远比你那副身为『杂鱼』的、可悲的男性躯壳要高上一万倍。”
他走到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然后朝海斗勾了勾手指。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