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梅拉说得很有道理,但听故事听得正入迷的塞拉斯头疼地用翅膀捂住脑袋,指责她,“噢梅拉,你可真不是一个耐心的听众,虽然我们都知道最终是个令人沮丧的结局,但我还是更想听巴奇说完整个故事。”
而不是听你不断地插嘴。
这一句塞拉斯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偷偷嘀咕。
“好吧,好吧,随你的心愿,接下来我尽量不再轻易发表我的看法。”梅拉妥协了,顺便吩咐站在一边的莱克斯给她煮杯花草茶来。
巴奇悄悄观察了一眼梅拉的反应,见她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弱弱地替自己的姐姐辩白了一句,“不是我姐姐不够警惕,是格鲁特太会花言巧语,又用了不入流的卑鄙手段,才成功骗取了我姐姐的信任。”
玛比拉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年轻姑娘,乍一碰到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对自己献殷勤,换着招数讨自己开心,难免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陷入少女渴望浪漫爱情的幻想之中。
只不过想起父亲留下来的那笔遗产,玛比拉又对格鲁特的亲近产生了几分怀疑,于是她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女仆前去打探有关格鲁特的消息。
女仆回来后,对格鲁特的为人大夸特夸,说他虽然出身富贵,却一点也不喜欢沾花惹草,除了玛比拉,没见他对其他任何姑娘表现过兴趣。
女仆还劝说玛比拉不如就接受格鲁特的示爱,两人都是商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完全算得上门当户对。
更何况玛比拉确实对格鲁特有好感不是吗?
玛比拉深思熟虑过后,觉得女仆的建议没错,她找到格鲁特,希望两人能先订婚,毕竟巴奇才七岁,她不放心撇下年幼的弟弟独自嫁人。
格鲁特当然说没问题,甚至贴心地提出等到巴奇十二岁的时候,玛比拉再嫁给他也没问题,区区五年而已,他愿意为玛比拉痴心守候。
听到这话的玛比拉感动不已,同时心底对格鲁特存了不少愧疚,如果不是为了她,格鲁特正是适合结婚的好年纪,五年后说不定孩子都能在地上跑了。
因此一听到格鲁特问自己借钱想尝试做点生意时,玛比拉想都不想便拿出自己一半的嫁妆交给格鲁特。
当然,除了对格鲁特的信任之外,玛比拉也考虑到,钱这种东西如果只出不进,总有花光的一天,到时候他们的小家庭该怎么办。
尤其格鲁特说过,他的父亲重视能够继承家业的长子,他的母亲疼爱年纪最小的幼子,恐怕不会给他这个排在中间的老二分到多少财产。
格鲁特说这话时神情惆怅,显然为父母的偏爱感到难过,可他还是努力振作精神,安慰玛比拉,承诺绝不会让她过上用不起仆人的穷日子。
玛比拉笑着说好,心中却不免仍然挂着一丝担忧。
现在好了,格鲁特主动提出要去做生意,如果真能干出点什么来,玛比拉自然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格鲁特第一次做生意,难免遇到许多意外状况,譬如买来的货物质量参差不齐,譬如被人骗着把行情好的货物低价卖了出去,又譬如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卷钱跑路了。
总之半年后,垂头丧气的格鲁特又问玛比拉借走了她剩下的那一半嫁妆。
“就是这一回他直接带着你姐姐的那一半嫁妆和情人跑了?”梅拉问。
“不。”巴奇摇头,表示格鲁特比梅拉想象的还要贪心得多,他盯上了属于巴奇的那部分遗产。
按照王国的法律,父母留下的遗产中,女儿只能分得十分之四,大头则必须留给儿子。
如果这对夫妇膝下有多名女儿,则几个女儿们平分这十分之四,如果有多名儿子,则长子继承三分之二,其他儿子平分剩下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巴奇与玛比拉父亲留下的遗产,大头还在巴奇的名下。
只不过因为巴奇的年纪太小,这笔钱暂时交给了玛比拉负责保管。
“后来呢?你姐姐不会真的糊涂到把你的钱也拿给格鲁特这种人渣骗子了吧?他都已经把她的嫁妆全骗光了,她还没醒悟过来吗?”塞拉斯气愤地挥舞双翅,有种没办法把翅膀伸过去狠狠抽格鲁特两巴掌的无力感。
“这回插嘴打断故事的人可不是我了喔。”梅拉在旁边轻飘飘地飘来一句。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塞拉斯气得在栖杆上跳来跳去。
梅拉得意地哼笑一声,示意巴奇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