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马车滚过路面,闪亮的家徽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围观的人群静默地站在街道两侧,眼珠子转动,难免对这些难得一见的贵族们充满了好奇。
只不过碍于?他们带来的随从,普通人连接近马车都做不到,只能短暂地过个眼瘾,方便?当做未来数十年?的谈资。
“好久不见,萨雷,你跟十年?前相比可真是大变样?了啊。”
萨雷伯爵刚下马车,立刻就?有?眼熟的贵族上前来同他打招呼。
他扯了扯嘴角,叹息一声,“唉,毕竟十年?过去了,我?都成?老头子了嘛。要知道我?可比陛下还年?长几岁呢。”
而比萨雷伯爵还年?轻几岁的努伦格尔九世现在都已经躺到了棺材里,真是令人始料不及。
提起努伦格尔九世,来搭讪的贵族冲萨雷伯爵挤了挤眼,小声问道,“那你觉得,害死国王陛下的人真是莱克斯殿下吗?”
莱克斯派人杀害努伦格尔九世的消息甫一传出,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荒唐至极,莱克斯既然没死,那他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国王,何必要大费周章地搞这一出。
但王宫来的信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莱克斯至今不曾回到王宫,一直留在弗霍斯特庄园内,他和?努伦格尔九世的嫌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因此,不少人心中还是保留了几分怀疑。
不过,这句试探问到萨雷伯爵头上那可是问错人了。
他呵呵一笑,轻飘飘地把这个危险的话题推远了,“我?也不知道呢,既然是国王陛下的葬礼,莱克斯殿下应该会到场吧,到时候你有?什么疑问,不如当面问他好了。”
“哦?莱克斯殿下会来参加葬礼吗?难道你提前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萨雷伯爵故意?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或许吧。莱克斯殿下毕竟是国王陛下的长子,父亲的葬礼,他不应当缺席才对。”
哪怕明知来了或许就?走不掉了,但不来不就?更加给人留下话柄了吗?
总之,无论莱克斯怎么选,来或不来,都属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留给贵族们说闲话的空闲实际上并不多,很快,四名穿着黑色教袍的大主教出现了。
他们的露面仿佛为?即将举行的葬礼敲响了开始的钟声,运着棺椁的马车缓缓从王宫驶出,后头还跟着两辆华贵的马车,整齐的卫队则守在车队的两侧,隔绝开人群探头探脑的视线。
按照规定,国王的棺椁要绕着王城走一圈,供所有?臣民最后一次感受他的存在,最后才在万众瞩目之下送入教堂,由教皇主持接下来的仪式。
车轮不断前进,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发出声音,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住了。
然而在护送棺椁的守卫远远地望见教会大门之前,一阵规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骑着白马位于?最前方的人,赫然拥有?一头如金子般璀璨的头发。
“是莱克斯殿下。”
“莱克斯殿下竟然回来了?”
“他如今看着可真有?气势啊。”
人群中骤然爆发一阵窃窃私语。
众人都没想到,莱克斯居然真的带着人回来参加努伦格尔九世的葬礼了。
他就?不怕这是个专门为?他而设计的陷阱吗?
莱克斯目不斜视地骑着马来到车队末尾,一同抵达教会。
“莱克斯!你、你竟然回来了!”
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妇人捂着嘴,热泪盈眶地看着莱克斯。
“纳伊芙姑姑,这是父亲的葬礼,我?当然要回来了。”
莱克斯利落地下马,高?挑的背影挺得笔直,仿若一棵挺拔的杉树。
他神色淡然地与落后纳伊芙一步走下马车的伊莱雅与西维里对视。
西维里感觉到母亲牵着自己的手加大了力气,他同样?震惊地盯着头一次见面的莱克斯,这就?是他的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