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纳坤站在军用吉普车前,他百无聊赖又有些嘲讽地看向门后的车,“将军没坐在车里?”
“哎呀,是呀。”布萨巴呵呵笑着地捂了一下心口,“虽然医生现在只建议他独处休息,但是我可得说实话,他平日里也不管做功德这样的事情,只有逢年过节才来。”
“哦——”布萨巴说到这,她就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身后,“瞧,那是我们的新媳妇,昨日是她第一次来泰国,我们今日要带她一起去寺庙里拜佛做功德。”
新媳妇——
纳坤与塔那蓬对视一眼。
罗心蓓坐在宾利的后排车座,眼巴巴又紧张的眼睛看着前方,然后冷不丁撞上那三道向她看来的视线。
在打头的那台宾利中,纳坤的确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新媳妇?”纳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看向布萨巴,“谁的?”
“马克的呀。”布萨巴很是高兴地说,“不过她是中国人,头一次来泰国,不懂泰语,不懂规矩。这小子疼媳妇,又说她是中国人,不肯让她学那些礼仪。不然我该让她给两位来行礼的。”
纳坤笑了一声。
“中国人?”他饶有兴趣地又看向了车的方向。
“是的。”布萨巴点头,“这真是件喜事,真不枉我总是拜佛求佛保佑马克找一位好妻子。”
“哎——”布萨巴感慨地摇头,“我今日当然要好好拜拜,除了带新媳妇还愿之外,我还得求佛保佑尽快让威拉蓬的血压平稳一点,大家都在等着见他呢,否则真的要炸了锅了。哎哟——”
布萨巴的声音顿时有些伤感:“我们真是得承认自己老了,血压最说实话了。”
“人有生老病死,一切且看自己的功德。”纳坤漫不经心地敷衍了布萨巴一句。
最后又看了一眼车内,车中那个女孩直愣愣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低头行礼的意思。
看样子的确是中国人。
纳坤又看了一眼那台小卡车,善物塞得满满当当,那米袋子就摞得像抗洪的沙袋一样高,鲜花和瓜果摞地像小山一样。
凌厉的视线穿过府邸大门,纳坤看到了留在府内的颂奇,还有郑非。
叫马克布莱迪来着。
混美国的小子。
挡人财路,也不挡人拜佛路。
纳坤向后退了一步。
“请吧,夫人。”
装甲车慢慢挪后了一些,给车辆让开离开的路。
三台车首尾相接,一辆接一辆紧随着开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罗心蓓降下了车窗,她趴在车窗上,向后方看去。
车渐渐远离门口,大门重新关上,她看着郑非一点一点消失在闭合的门后。
然后——视线中,是火速围堵府邸的装甲车。
它们严严实实地围着这座金色的府邸,守着府外的士兵们与府邸金色的围墙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连只苍蝇都插翅难逃。
汽车行驶时吹起的微风,吹乱着女孩鬓边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