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妈妈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罗心蓓鼻头一酸,低头看去左手手腕的手链。
足金的竹节搭在纤细的手腕,还沾染了一些残泪。
这是妈妈送给她的。
罗心蓓转着手腕,她将竹子的竹节一一扭正。
拇指摸索着竹节,像感知着妈妈曾经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痕迹。
可是好像没人再记得林清竹了。
罗心蓓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又啪嗒一下落下。
不能哭。
鼻尖猛吸一口气,罗心蓓恍然迅速擦干眼泪,她抿了一下紧绷绷的双唇,转身重新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新闻画面背景后播音员理性平静的声音渐渐掩盖了压抑的寂静,罗心蓓起身离开床边,她给田一诺回拨了电话,顺便走向躺在地毯上的行李箱。
“刚刚在洗澡。”罗心蓓把裙子扔进行李箱。
田一诺“哦”了一声,她听出了听筒中那个明显的好像哭过的鼻音,问:“你没事吧?”
罗心蓓摇头:“没事。”
既然没事,田一诺明白罗心蓓家里的情况,也没再多问。
她转移了话题:“PDF看了吗?看看你前夫哥的笑话!”
罗心蓓低叹一口气:“等会吧,现在没心情。”
“那你什么时候回LA?”田一诺的语气突然娇滴滴,“我明天可能要去泰国玩哦,Harry想去苏梅岛。你要不要一起去?”
“泰国?”罗心蓓单手叠着裙子,“不去,我不喜欢泰国。”
“Why?”
“像马戏团。”罗心蓓皱起眉头。
她听到田一诺那头对她的这个抽象形容而不明所以的笑声,才也笑起来。
“Imean——”她望着窗外,绞尽脑汁努力形容着,“那里什么人都有。Ladyboy,freakshow,buddhism。Or——murder?”
畸形、神秘,以及血腥。
实不相瞒,不只是泰国,对于整个东南亚,罗心蓓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一连串的印象单词,田一诺被逗得哈哈大笑。
“太夸张啦。”田一诺倒不太在意,她笑着问,“那你直接回LA?”
“嗯,明天。”
罗心蓓把牛仔裤扔进行李箱。
她说着,走在走去收拾行李的脚步却在箱边停下。
一只小小的长颈鹿布偶挤在行李箱的边角,它的脑袋扎在衣服与行李箱的边缘,露出四仰八扎的四肢。
罗心蓓蹲下身,她拽着长颈鹿的一条腿把它“解救”了出来。
耳边田一诺在碎碎念她与Harry的小事,罗心蓓只专心玩着手中的长颈鹿。
她把它翻来覆去地瞧,或者像妈妈录下的她小时候那样,让长颈鹿假装在草原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