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的血缘、独自游离在世界最原始荒凉的草原。
捡回来了一条命,接着不得不与虎为伴。
回家的路还如雾中迷宫般的渺茫。
眼睛一直盯着换班的黑人回到了集中睡觉的屋中,郑非才听到了身边那声感慨。
他扭头看向罗心蓓。
女孩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她身披一头卷曲的棕发,沮丧地把像鹌鹑一样大的脑袋抵在双膝间。
这让她的小个子看起来更加——
像那团他团起来的纸巾。
郑非突然想起这个。
她像它一样脆弱,轻飘飘。
她太瘦弱了。
视线反反复复在那瘦细的手臂与干瘪的肩膀来回,郑非打量着罗心蓓,他看着她侧脸仿佛只有一层皮裹着骨骼,还有同样瘦巴巴的膝盖。
不知道她能不能真的像羚羊一样奔跑。
“水逆?”郑非问。
“水星逆行。”罗心蓓说,她想了想,又说,“一般称之为不幸。”
郑非顿了一秒,他转头继续看向前方。
“你的头发很漂亮。”
看着那些黑人们站着的屋顶,他慢半拍地像绅士般地夸赞了一句。
茅草随手扔去脚下,郑非又扭转回身。
他伸出手抓住罗心蓓的肩膀,把她扭过身背对着她。
“嘿——”
罗心蓓被这不容拒绝的力气吓了一跳。
她不明所以扭过头去,看着那两只带着纹身的手捏起她的一缕头发。
“但这里不适合露出你的头发。”郑非低着头说。
手指捏着被一缕头发中被分成三股的头发,灵活交替着绕来绕去。
一条细细的发辫在指尖初见雏形,罗心蓓才反应过来。
这个花臂男在给她编头发???
罗心蓓老老实实地坐着,她看着发辫在那几根比发丝粗了好几倍的手指间越来越细。
发辫一直绑到末尾,没有皮筋,就随手打了一个结扣。
“为什么?”罗心蓓看着郑非在她的脑后又挑了一缕头发。
“缺水、尘土、封闭。”郑非抬眼看向罗心蓓,“你猜黑人为什么编脏辫?”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