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这一切一定是假的,这不可能!
江柒之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单薄的下巴因为恐惧抖得不像话。
第92章第92章死亡
江安澜终于摸到了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脸,他留恋不舍都摸了两下,可急速流失的生机让他的手没了力气再举起,直直地坠了下去。
江安澜撑着一口气,强忍着痛道:“柒之,我要死,能最后,再听你一声,哥哥吗?”
他的气息太过短促,几乎每说几个字都要停下。
江柒之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就是一直把他抱着,看着他的伤口,像个木偶人一般,双眸瞪出了血丝,没有任何反应,呆傻地让人心疼。
江安澜得不到回应,便用五指抓住江柒之的衣袖,死死盯着江柒之,虚弱却依旧固执道。
“柒···之···!”江安澜的生命在流失,意识开始恍惚,可他还没听到期待的那声呼唤,便强撑起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话。
尽管胸腔已经疼得让他克制不住地颤抖,眼皮困倦地仿佛下一秒就要闭上,但他还是不肯放弃。
他已经要死了,没多久便会化为一堆白骨,他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听到记忆中的那声哥哥,这样他就能欺骗自己,或者给他一个最后的希望,他和江柒之还会是曾经那样,那样的美好,那样的让人怀念。
他几乎是在用全身所有的气力拽衣服,才将江柒之从混乱浑沌中唤醒,他迟钝地抖了下眼睫,木楞地看向江安澜。
“最···最后再叫···我一次,好吗?”江安澜期待地看着他,可能是因为不自信江柒之会答应,还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
这样的江安澜与江柒之而言熟悉又陌生,他似乎变得和在一起变故都未发生前一样温柔,可他胸口的血洞却又那么陌生,让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江安澜武功这么好,怎么可能会避不开这一剑呢?
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这一切是假的,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柒之自欺欺人地摇头,嘴角张了张,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安澜却误会了他的动作,眼里的失望中难掩绝望,可他拽着江柒之的手却更紧了:“便是···此刻,你也不愿···原谅我吗!”
因为太过用力,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
江柒之手指抖了抖,紧抿唇角,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做,要想什么。
江安澜语气几乎是祈求道:“柒···之!”
江柒之才终于猛地回神,僵硬你脑子重新开始缓缓地转动。
江安澜曾经对他的好和刚才为他挡剑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可在密室时江安澜的冷漠和江锵利用他的心机,又一遍一遍地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的脑中翻江倒海,他的意识仿佛是诺大激流中的一艘随浪摇摆,岌岌可危的小船。
他痛苦地垂下了头,背脊也想脱力一般弯了,两鬓垂落的发丝挡着了他的表情,给了他掩埋的自己的庇护所。
可江安澜的手从衣角拽到手腕,眼神死死盯着他,步步紧逼。
江柒之的心和脑子更乱了,被江安澜捏着的手抖了又抖,却始终没有甩下。
他惶恐地撇开眼,却也始终不曾言语。
顾飞鸿见此,脚步不由自主地靠近,可当他真的走到离江柒之三步远时,他却停下了。
他担忧地望着江柒之的背影,即使万分地想在此刻拥住江柒之,可他还是选择了克制,尽管他对江安澜十分厌恶,认为他死有余辜,可他毕竟还是江柒之的兄长,还是他曾经那么孺慕的兄长。
所以,他只能忍下所有的情绪,给他们相处的空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答案已在无声中给出,江安澜已经绝望,他的身体已经冷得不成样子,连拽的力气都没了,他五指无力地松开,却依旧盯着江柒之的脸,不愿错失一瞬。他没有说话了。
而他的目光被江柒之看着眼里,犹如只能无声的控诉,似在控诉他的冷漠无情。
江柒之逃避地撇开眼,不愿与其对视。
可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涌向出一股热流,那股热流以极快的速度流转在他体内的经脉,而他的经脉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修复。
连原本破裂的丹田也在修复,丹田内再次汇聚出内力。
内力磅礴霸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江柒之的身体,原本堵塞枯竭的经脉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有超过曾经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