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陆秉之这样清冷自持一个人,私下里竟也有这么一面。似乎是两人圆房后,他就学会说这些话了。
崔令胭正想着,就被陆秉之拉着坐到了桌前,两人用过早膳便去了窦老夫人那里。
他们进去的时候,贺氏已经带着女儿陆丹嬿在屋里了,正陪着老夫人说话。
岑氏和陆丹若也在,只是岑氏气色瞧着有些差,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一旁的陆丹若坐在岑氏身边,见着崔令胭和陆秉之一块儿进来,愣了一下,又撇开了视线。
岑氏拽了拽她的袖子,陆丹若虽不情愿,到底是站起身来。
等到崔令胭和陆秉之和老夫人问安过后,才对着崔令胭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嫂嫂。
崔令胭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微微颔首,对着陆丹若笑了笑。
窦老夫人叫她们坐下,对着陆秉之问道:“之前你都不去这样的场合,怎么今年这承恩公老夫人八十整寿你倒要去了?”
窦老夫人有些发愁道:“到时候若是遇见二皇子萧则,你们表兄弟可别起了争执,叫宴席乱了起来。”
窦老夫人虽疼爱陆秉之这个孙儿,可也知道孙儿虽是淑宁长公主所出,宫中又有太后宠着,可身份再尊贵也越不过二皇子萧则去。
萧则敢暗中叫人下毒害他,皇上不过杖毙了他身边的一个太监,这般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自然不是因着皇上不为着二皇子的举动震怒,而是再震怒,外甥也比不过自己的亲儿子去。
这个道理,窦老夫人懂,所以就不大想叫孙儿去这寿宴了。毕竟,老夫人是二皇子的外曾祖母,二皇子想来是要亲自去贺寿的。
老夫人话音落下,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岑氏为人继母,这个时候不好开口。更何况,陆秉之算计岑家叫岑家出了那样的丑事,还惹得太后震怒命人出宫申斥,她这个当继母的是面子里子都没了,甚至因着这些个丑事她根本没脸面去参加寿宴,反而是叫贺氏得了这份儿体面。
所以,岑氏心中憋闷,听窦老夫人这般说,反倒是宁愿陆秉之陪着崔令胭一块儿去,最好遇上二皇子萧则甚至两人起了争执。
岑氏不着痕迹看了眼崔令胭,见着她今日这般打扮更衬得她姿容出众,叫人移不开眼去。她少不得生出几分坏心思来,想着若是萧则中意崔令胭这张脸就再好不过了。若是闹出什么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只怕会觉着崔令胭是个祸水,都是因着她这张脸才惹得儿子和外甥愈发不和。若是皇上表现出对崔令胭这个外甥媳妇的不喜,崔令胭在这个国公府的处境还能好吗?
这些心思岑氏自然只能在心中想想,她的视线落在陆秉之身上,只听陆秉之轻笑一声,道:“祖母怎会有这样的担心,孙儿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如何会和二皇子闹出什么不快来。”
窦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见着陆秉之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劝,只叮嘱道:“胭丫头头一回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你多护着她一些,莫要叫旁人冲撞欺负了她。”
陆秉之点了点头,看着身边坐着的崔令胭,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和。
崔令胭对着他笑了笑,才又低下头去。
这一幕落在屋子里众人眼中,各人自有心思。
陆丹若撇了撇嘴,心中暗骂了一声狐媚。
等到从老夫人这里出来,崔令胭跟着陆秉之上了马车后,陆丹若才低声对着出门送她的岑氏道:“都说红颜祸水,我看他如今像是被勾了魂一般,不仅叫崔氏住进松雪院,还陪着她一块儿去寿宴,难道是觉着崔氏自小不在京城长大,怕旁人瞧不上她。”
岑氏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训斥道:“行了,你跟着你二婶婶和嬿丫头去吧,宴席上若听到什么闲话只当没听到就行,可别一时任性闹出事情来,叫人更看轻了咱们母女。”
想起外祖家如今如何被人笑话耻笑,母亲因着这个不好参加寿宴,反倒要她跟着贺氏和陆丹嬿去,陆丹若心中就格外委屈,也对陆秉之生出几分畏惧和害怕来。
自己这个继兄真是薄情心冷,手段又格外狠厉,为着崔令胭这个妻子半分都没顾忌她和母亲就对岑家动了手,害的岑家颜面扫地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还不是祖母偏心,母亲是出嫁女,娘家的事情如何能牵连到母亲这个国公夫人?”
岑氏推了推她打断了她的抱怨:“快去吧,别叫你二婶和大姐姐等着了。”
陆丹若点了点头,走到不远处的马车前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见着两辆马车徐徐驶出卫国公府的巷子,岑氏这才带着嬷嬷返回了牡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