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来翻了几页书,想了想道:“收拾间厢房出来,等少夫人过来时可以歇歇。”
观言好半天都没说话,见着陆秉之抬眼看他,这才忍不住开口道:“世子既如此上心,何不叫少夫人歇在世子的房间,也省得再重新布置。”
“少夫人往后肯定少不得经常来松雪堂,日子长了,这松雪堂和梧桐院也没什么两样了。”
见着陆秉之不说话,观言又开口道:“早知世子这般待见少夫人,当初这新房就该安排在松雪堂,省得弄出两处地方。”
陆秉之轻轻一抬眼,观言就不敢再说了。只在心里想着,世子对少夫人如此上心竟还不叫人说了。当初崔令徽闹出那等事情来叫世子伤了颜面,换成崔三姑娘也就是如今的少夫人嫁过来,世子虽默许了这桩婚事,可心里头定也觉着往后夫妻相处最多也就是相敬如宾了。哪里会想到,自己会对少夫人这般上心。
要不然,正如他所说,婚房就布置在松雪堂了,哪里会弄出个梧桐院来。
当初老夫人私下里也不说过,若是世子喜静,平日里留在松雪堂也好,总不好叫世子不自在。
陆秉之开口道:“也好,那就不必另布置了。”
观言听世子应下,心中暗道了声果然如此,想着世子既对少夫人如此上心,何必方才还叫他另外布置一间屋子呢?世子想来也是随便说说,等着他后边的话呢。
世子什么时候竟也变得如此有心机?
观言摇了摇头,赶紧将这念头从脑中甩开,不敢再编排世子了。
正当此时,外头有小厮进来回禀道:“世子,裴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陆秉之微微挑了挑眉,随即点了点头,小厮便退下去,很快领着裴太医从外头进来。
裴太医进来后先行了礼,随后上前给陆秉之把脉,然后又拿出一个小药瓶交给了一旁站着的观言。
陆秉之收回手,声音清冷无波:“如何?”
裴太医开口道:“世子身子已无大碍,过几日容微臣再给世子针灸一回,用完这瓶九华丹便能彻底痊愈了。”
裴太医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这回殿下行此险招着实有些冒险了,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拿自己的身子冒险呢?亏得没出大事,要不然,微臣便是到了地下也不好和皇后娘娘交代。”
陆秉之声音淡淡:“行了,我知道轻重,不必多言。今日你来府上,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裴太医点了点头,收拾好药箱,低声回禀道:“今日宫中举办赏花宴给二皇子选妃,微臣叫人盯着二皇子和淑贵妃,想看看淑贵妃到底中意哪家的姑娘当这个皇子妃。”
裴太医说到此处,有些犹豫。
陆秉之看了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裴太医这才又开口道:“盯着的人回来说,说是见着宁寿侯府大姑娘今个儿也进宫参加赏花宴,私下里赏花时竟是恰好撞见了二皇子。微臣觉着,此事多半是二皇子有心,要不然,崔大姑娘如何会这般恰好遇到二皇子。”
“殿下,因着这回的事情皇上叫二皇子没了脸面,之后又因醉酒打死宫女一事皇上又杖责了二皇子,二皇子此人心性狭隘不顾体面,更是睚眦必报,兴许此举是冲着殿下您来的。”
屋子里一时寂静下来。
萧则此人虽是贵妃所出,可因着先皇后的关系,这些年淑贵妃不仅恩宠全无,且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空有贵妃的位分,着实是难堪。萧则自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被人议论,性子很是扭曲,见着陆秉之被皇上看重,比他这个亲生的儿子更得恩宠,心中早就不喜陆秉之了。
所以,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
裴太医开口道:“二皇子此举实在叫人诧异,他若是想叫崔大姑娘当皇子妃便罢了,若不是,那就更叫人担心。”
崔令徽坏了名声,自是担不起这二皇子妃的身份,所以裴太医话中有着其他的意思。
陆秉之只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了裴太医。
“我当是为着什么你今日出宫,原来竟是为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