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念在他为了救人腿上受了伤,叶渡真想打开车门一脚把他踹下去。
见他脸色阴沉,越朝歌收敛起了嚣张的态度,别别扭扭地扭头看向窗外,语调柔和了许多:“……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的痛处。”
叶渡心头一紧:“你什么意思?”他说着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谢宇深连这种事都和你说?”
“哈,”越朝歌干笑了一声,“还用他说吗?谁猜不到。”
空隙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直到车一路驶入了他们所住的小区,越朝歌主动开口,声音带着迟疑和某种笨拙的劝慰:“……刚才我有点儿情绪,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都知道些什么?”叶渡不安地试探。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越朝歌犹豫了会儿,似是鼓起了勇气,“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下去。”
叶渡停下了车,蹙着眉看他。
越朝歌迎视他的目光,扯出了一个浅浅的、透着无奈的笑:“去找个心里只有你的男人呗,也许没那么难。”
叶渡嘴唇颤了颤,低头解开了安全带,沉默地下了车。
叶渡下午也没去公司。
他缺觉,头疼,想好好睡一会儿,却心烦意乱,做了一堆乱糟糟的梦。
在一些短暂的片段里,他久违地见到了叶澜。
叶澜还是十七八岁时的模样,穿着已经洗得发白的校服,坐在破旧但洁净的窗边,噙着笑用手指轻轻戳他的额头,唤他“小阿渡”,哄他“笑一个”。
叶渡笑不出来。他看着面前少女青涩又充满活力的脸庞,眼泪不受控地、无声地往下落。
醒来时已是傍晚。
周思诺给他留了消息,除了汇报工作,还提到下午时谢宇深来找过他。
叶渡顿时有些紧张。
昨晚当着谢宇深的面被越朝歌拉走,今天干脆没去公司,太容易引人遐想。
谢宇深现在已经确信他俩关系匪浅,没理由保持沉默吧?
他犹豫着要不要主动给谢宇深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但越朝歌那混蛋都认下了,谢宇深肯定不会再信他了。
好烦。
叶渡产生了强烈的逃避心理,决定就这么拖着。
他不信谢宇深能忍住不来说教。
却不料谢宇深真的什么也没说。
两天后,他们在公司内部的会议上打了个照面。散会后,谢宇深主动同他闲聊了几句,说的全都是星屿旗舰店开业准备的话题。
直到末尾,才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我在网上看到你那位邻居了。”
见叶渡表情僵硬,他又补充:“你也在镜头里。”
叶渡尴尬了会儿,答道:“就是晚宴那天的事,我们刚出去就遇上有人落水。”
谢宇深点了点头,说道:“他人倒是不错。”
叶渡从他的话语中隐约捕捉到了一丝欣赏。
过度的惊讶让他一时间忘了接话,回过神时,谢宇深已经离开了。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