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他抬起右手,朝着越朝歌伸了过去。
越朝歌本能地紧绷起来,直到他的指尖碰触到自己后脑的发丝,又轻轻拨弄了两下。
“这儿,”叶渡说,“乱糟糟的。”
他说着收回手,中途又停了下来,戳了戳越朝歌的下巴,抱怨着咕哝:“真扎手。”
越朝歌握住了他的指尖:“……我回去就剃干净。”
叶渡心想,不剃也行。
毕竟看着也不丑,别有一番风味。如果可以,他想要和这个版本的越朝歌接一次吻。
信号灯由红转绿。
叶渡松开了刹车,却没有抽回被越朝歌握着的手。
在见到越朝歌之前,他心里藏着很多问题,想着要怎么从越朝歌嘴里获得答案。
比如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转项目,工作真的有忙到这个地步吗,是不是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想念自己。
可现在,当越朝歌的温度从指尖传递而来,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非去深究。
这个在他面前偶尔会装可怜的男人骨子里比他以为的更好强一点。
若非实在心力交瘁,应该不会轻易地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重逢以来,越朝歌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被不断打破又重组。
最初见到越朝歌时,叶渡对这个身高鹤立鸡群却又总是沉默不语的男孩有过一些一厢情愿的幻想。
越朝歌应该是一个淡漠又冷酷的人吧,或许还藏着几分桀骜不驯和玩世不恭。
叶渡见过他蹲在角落抽烟的样子,如雕刻一般俊朗的侧脸轮廓在烟雾缭绕中透出几分疏离感,显得危险又诱人。
他意识到自己的眼光可能和叶澜一样烂,会不可自控的被一些看起来完全不可靠的男人所吸引。
他开始想象越朝歌在床上会说什么样的狠话,是不是从来不会顾及对方的感受,从头到尾只会发泄,没有亲吻和安抚,结束以后只需要拉上拉链,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被记住。
这些可怕的假设让他感到兴奋,却又敬而远之。
直到多年过去,越朝歌逐渐成为了他记忆中一个充满诱惑却不太正面的符号,提醒他既然眼光不好就千万不要轻易为了男人心动。
直到重逢。
第一次的正面接触后,叶渡失眠了一整晚。
越朝歌好像和他想象中如出一辙。强势的、霸道的,甚至有些蛮不讲理。
手腕上留下的红痕催生出无数幻想。
他的理智感到抗拒乃至惶恐,身体却又本能地为之颤栗。
然后第二天,这个看起来高不可攀的男人在他面前露出讨好的笑容,卑微又小心翼翼地来哄他。
这个世界自此变得荒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