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们答应过彼此什么?不能隐瞒,不能独自承担。”
江好埋在江亦奇的胸膛,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红着眼睛,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
江亦奇放低了声音,继续问他:“乔燃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害怕,为什么你不让我杀了他?他威胁你了,你是吗?我们的事吗?”
江好咬着指尖,安静地掉眼泪。
“好好,我们现在就走。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就在美国,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无论他用什么威胁你,你都不要担心。”
江好闭上眼。
“好好,你现在告诉我,我或许会考虑放他一命。但如果,是被我查出来,我一定会杀了他。”
江好终于动了。
他从江亦奇的怀里坐起身:“江亦奇,有一个乔临渊已经够了,乔燃你不要再伤害他”
江亦奇咬肌凸起一瞬,额上青筋直冒。
商场上,乔家无论使多少把戏,他都能冷静筹谋,确保万无一失后再出手。但这是好好。
江好被带走的这一天一夜的时间,简直是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烤。每搜遍一间乔家名下的房子、仓库和工厂,却找不到江好的踪迹,他的心又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挤压。
怎么可能够了?
可现在,好好的状态不大对劲。既然不愿意说,那他一定会从乔燃嘴里挖出来——到底跟好好说了什么。
不出所料,哪怕一回家江亦奇就把江好放进浴缸里泡热水澡驱寒,半夜还是烧起来了。
“好好,好好能听到我说话吗?别怕,别怕”
江好靠在江亦奇怀里,看着他抱着自己心急如焚,额上满是急汗,艰难抬起手,在他眉心抚了抚:“哥哥,好好下次不这样了,不会再把雪人放进被窝了”
江亦奇僵在原地。
那是江好五岁的时候,淮城初雪,他在外地参加比赛,第二天才能回来。离开前,江好就哭了很久,发现江亦奇看不见初雪的雪人又哭了很久。
晚上,江好就把雪人全都带进房,地暖关了,窗户全打开,吹了一晚上雪人保住了,江好却烧得全身通红。
江亦奇在医院抱着他哭,江好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哥哥,好好下次不这样了,不会再把雪人放进被窝里了”
江好跌进的梦里,没有雪人,那是他十八岁生日前夕,是淮城漂亮的夏天。
江好的十八岁生日,是橡树庄园的第一要紧事。以7月11日生日当天为中心,前后三天,庆祝一个礼拜,该月庄园所有员工工资奖金翻倍。
这天,江好正在别墅里为生日宴会试菜。
江好穿着浅黄色衬衫,坐在餐桌前,抿嘴否决了一道又一道菜品。
“这道是为您特制的新品,采用蓝鲫金枪鱼鱼腹,稍稍炙烤,锁住汁水,内部则保留了刺身的鲜嫩,佐以加州柑橘汁,搭配玫瑰海盐和蔬菜。”
江好抬手,佣人送上刀叉。他切下一块,送进嘴里,细嚼慢咽。
主厨站在斜前方,紧张地捏了捏手。
“负责过加州州长晚宴的主厨是吧?”江好叹了口气,“我能理解美国建国短短百年,所以在对于食物方面并没有很高的见解。但我需要你明确的是,如果有活物进入我的口腔,会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未经开化的岛民。”
江好微微倾身,嘴角一勾:“请问,我浑身上下哪一点给了你这个错觉?”
“没有没有”
“没有就对了,那么就请让这盘菜在三秒钟内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就告你人身攻击,再把你驱逐出境。”
别墅里的佣人见怪不怪,江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嘴特别毒——
江亦奇出差了五天。
琴姨安慰着主厨送他离开,让接下来主食先别上,赶紧上甜品。
“覆盆子慕斯的酸度恰好中和了白巧克力的甜度,还算聪明。”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别墅安静下来,江好吃着蛋糕忽然动作就停住了。
想江亦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