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经营就跟关岁理没有关系了,他就在一边看着其余人分配完执照顺序,然后开始热火朝天地售卖起了货物。
他能做的,就是再次拿出他那颗毫无变化的小球,然后跟那颗小球一样一动不动待在原地。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去把季开叫了过来。
他再次见到季开的时候,季开依旧一个人坐在那里,只是这次他连数据屏都没得看了,整个人无聊地玩着他的纸牌。
娴熟的花样,精准的力道,也不知道他这个动作究竟做了多少遍。
关岁理忽然意识到,大部分时间,季开总是远离人群,偶尔接近的人给予他的也全是畏惧。
他应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甚至能自己找到些乐子。
关岁理没有过这种体会,但也知道大概不会很舒服。
这回季开没再找他的麻烦,而是堂而皇之要了他一根烟,可是才抽一口,就嫌弃地给掐断了。
关岁理看着半根烟在他手里解构消失,眼前最后只剩下单位粒子特殊材料残余的星星点点,他觉忽然就得,季开就是活该,他是想不开才会去同情他。
广场里,闯关者们狼狈得不像话,他们今天大概被季开刺激到了,卖东西的时候格外拼命,虽然没有弄出大骚乱,可也出过好几次意外,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娄闻。
再次踏进酒店大厅,没有人还愿意说话,逼着自己咽下食物,各自沉默着回了屋。
直到再次被尖叫惊醒,他们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在什么地方,这里的夜晚并不平静,他们竟然毫无防备就睡了过去。
这次,他们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声音传出的地方,依旧是里德尔的房间。
他们进来的时候,里德尔阴沉着脸捡起地上的被子,胡乱擦着身上的黏腻。
他们才发现,里德尔的床上地板上,包括他们踩着的一小块,沾着一种稀薄的白色液体,抬起脚,那液体就从鞋底上低落,同时,一股酸涩的气味涨了开来。
再看一眼里德尔,几乎可以猜到这么个玩意曾经干过什么,这里有一个他们根本看不见的东西,在无声地侵入。
他们心底一阵战栗。
里德尔脸色越来越不好,尤其看到丘娜和因思特默默退出了房门,他气得把被子一丢,拽起衣服就往外走。
他推开门口的人,左右一望,就顺着那醒目的液体踏了过去。
这下闯关者们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气疯了。
娄闻和多格连忙上去拉他,乱跑是要出事的。
可里德尔却推开他们就继续套衣服,几下就熟练地蹬进了靴子。
“谢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东西一天比一天厉害,我再不管,明天可能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他们才发现,里德尔现在并没有失控,他甚至是过分理智的,他在尽力从被盯上的灾难中博取一线生机。
“如果我不在了,我想,你们该祈祷下一个不是自己。”
光是那些液体就让人难以接受了,更别说继续往后的可能性。
片刻后,闯关者跟在了他的身后,朝着未知的黑暗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