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得格外挺直,她的话也从来直接,在这深寂的大厅里回响,像是一种魔咒:“他不可能愿意变成这样,除非是因为你。”
她径直看向了关岁理:“因为你的心理颜色干涉法。”
其余人顿时意识到她的意思,下意识离关岁理远了些。
他们知道心理颜色干涉法的可怕,可那恐惧已经随着这实验的倾塌以及实验设备的全面捣毁而散去了,但现实告诉他们,这手段并没有完全失效。
因思特冰冷地打量着关岁理,审视着关岁理的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你跟法涅斯准备做些什么?你已经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还不够吗?”
关岁理站在众人的包围圈里,那些人脸上的神情是熟悉的畏惧与憎恶,他已经从无数次的经验中知道了,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于是他只轻飘飘说了句:“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果然就是你。”里德尔快意地咒骂他,“你就是个罪人。”
果然,没有人相信他。
他们戒备的目光,甚至已经怀疑起了关岁理跟他们在一起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彼此再也没什么话,娄闻看了看关岁理,刚想站出来说点什么,骤然,整个大厅灯火通明。
那些他么从没看过的灯光从穹顶照下来,将整个大厅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打了出来,在灯亮起的瞬间,周围最后的动静全数四窜离去。
甚至窗帘后的那具躯体,也嗖地一声就消失了。
他们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有脚步声一点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是季开的脚步,他说:“怪不得法涅斯要杀你,你确实该死。”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他,随后齐刷刷盯住了关岁理,法涅斯怎么可能杀他。
季开现在就是法涅斯的傀儡,他的话根本不能信。
季开走到了关岁理的面前,前所未有地耐心问他:“看来你比我想象得还要重要,就是你的那个实验,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关岁理一直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季开,他进入十序列之后,季开是他接触最久,受心理颜色干涉法影响程度也最深的一个人,他对季开的情绪非常复杂,也最愧疚。
他苍白无力的道歉起不到任何作用。
谁知道季开神情毫无波澜,甚至异常轻松地就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个他明知的禁忌:“你知道怎么把我变回去吗?”
下一刻,头顶所有的灯光刹那鲜红,一阵可怕的咆哮,远近密密麻麻排山倒海一般的视线压了上来。
法涅斯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
【警告,whitepeacock,触碰到超越权限的东西,你将会被再次清洗。】
【敬告全体闯关者,必要时,关卡将提前关闭。】
咆哮中,头顶的光剧烈的闪动,将季开的脸映出一片错乱的疯狂。
可他好像又看了眼周围,看到那些仓皇无助的闯关者,以及最近处,关岁理一直没有动摇过的眼睛,他忽然就松懈下来了。
那一刻,熟悉的电流声窜过耳边,季开身上的气味近在咫尺。
“我该相信你吗?”
关岁理没有回答,可那光在这话或者电流声后,几乎癫狂地闪烁起来,他再睁不开眼。
他听见季开猖狂的笑,季开凑过来:“你敢进十序列,你一定是个疯子。”
“我也是个疯子,所以我信你。”
咔,一切瞬间平静,灯光重新恢复光亮,他们回神,季开已经坐在了长桌的尽头。
他面上的闲适,以及周围的一切,就好像之前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觉。
他们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人指着头顶:“你们快看!”
闯关者们,尤其是里德尔,全都忍不住弯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