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从那些死亡的可能中逃了出来,从当初桀骜不驯的最强闯关者变成了现在的闯关者的噩梦,他站到了最后。
他现在能站在关岁理面前,说着话开着玩笑,是十万分之一的幸运,是难能可贵的奇迹。
他来到这一关,虚虚实实,仿佛看完了季开经历的一切。
从刚来十序列中的意气风发,带着人不顾一切要颠覆这里,到在一次次关卡中死里逃生,目睹亲朋故友倒在眼前的疯狂,最后成了十序列最大的boss,被法涅斯斩尽杀绝,被闯关者忌惮怨愤,却已经能云淡风轻找他要一支烟,告诉他,我迟早要掀了这鬼地方。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一直没有变。
“不过,”冒牌货忽然停下来,“我觉得自己也还挺厉害的,你说是吗?”
冒牌货随意地转身,站姿也懒懒散散,可无形中,关岁理的所有退路都被封锁。
关岁理余光打量着周围,可目光一直集中在冒牌货身上,序列九的标志明晃晃挂在那里,昭示着他的强大。
“要我闯过去?”
冒牌货大大方方承认:“你知道的,法涅斯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你过关,不过就我一个,实在是不太尊重你啊。”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那些仿佛废弃的营养舱同时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从近处扩散到望不见的尽头,就好像,有什么要从里面醒过来。
关岁理的脸色难得变得凝重,即使面前只有一个冒牌货,他也不一定能赢,更何况周围那数不尽的复制品。
权限的差距,有时候可以用逻辑运算能力补足,可这种程度,他绝对无能为力。
第一个营养舱打开,断了一条腿的复制品从里面跌出来,爬起来的瞬间,他迅速锁定了关岁理,攀上其余的营养舱,借着营养舱迅速朝关岁理接近。
他借力的营养舱一个个粉碎,里面的标本和液体倾倒出来,那些营养舱的波动迅速消失,里面的复制品没了动静。
这种程度的残暴,这些复制品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
爬出来的复制品瞄准了关岁理,他们朝着关岁理扑过来,掌风朝着关岁理的肩膀拍下,关岁理险险撤身后退,拳风擦着他的胳膊划过。
冒牌货手心横出了一把刀,他挽了个刀花,脸上满满的恶意:“不要怪我,谁让我,这么讨厌你呢。”
他刀挥出的瞬间,无数营养舱同时炸裂,里面的标本彻底躁动,急不可耐撕毁了营养舱,踏着一地的液体,朝着关岁理涌来。
关岁理面对着无数长着季开脸的标本怪物,面前还有一个持刀的冒牌货,无数季开的脸铺天盖地扑过来,他渺小得像是要被淹没。
避无可避,关岁理手中出现两把枪,对准了最近的怪物,同时,冒牌货提刀砍了过来,一刀劈向关岁理的手腕。
关岁理不躲不避,扣下扳机,抓向他脖子的一个人被他一枪打了开去,他另一枪一个转身,下劈击中身后人的脊背,把人死死踏在地上,弹道轰进了一个人嘴巴。
刀刃也到了,脑后裹着猎猎寒风,针扎般的寒意从头顶灌到全身,关岁理双枪及时回转,接住了他的长刀,一退几十米。
冒牌货一刀不中,刀背一翻,拍了出去,关岁理直接被一拍,退了出去,跃过重重的怪物群,落在了空地上。
冒牌货落在关岁理的身后,刀往地上一插,另一只手从风衣兜里掏出了一对珠子,一黑一白,跟之前他给关岁理的一模一样,他转过了身,对上了怪物潮。
他神色一厉,吼:“退下!”
本就暴躁的怪物不知是忌惮还是什么,竟然真的怔了一下,蠢蠢欲动着,可却一下子没有再上前。
他转头看了眼关岁理:“配合得不错,我知道季开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关岁理对这一幕并不惊讶,从他一看见冒牌货的一身睡衣就预感到了什么,尤其是见到他一屋子的医疗设备,更是确信了,冒牌货忽然换上这身衣服,只能是着急做了什么。
看见无数的标本,他这个确信就有了方向,或许是贴片控制,或许是思维引导,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弄清楚这些就够了,至于这帮神经病的胡言乱语,他不打算浪费时间弄懂,长话短说:“能撑多久。”
冒牌货手上的珠子一动不敢动:“谁知道呢,这可是法涅斯制裁我的武器,我最讨厌这个了。”
“我会尽快。”
关岁理没有再耽误时间,确认了机关的位置,朝着那处靠近。
他终于到了机关台上,一个个时间依次出现,同时,身后传来了怪物的嘶吼,以及剧烈的爆炸声。
关岁理的手越来越快,只有关卡结束,这里的所有悲剧才会终结。
一个个正确的时间被他选出,然后在他的手中被排列,他手表一次次拨动,周围的时空动荡,重归秩序。
这里的一切错了许久,重新理顺的时候,好像时间都在叹息。
关岁理死死盯着面前的时间,背后是火光和刀光,无数的肢体交缠撕咬。
然后,怪物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