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暖抽离,温存许久,陆寅深眼尾曳着抹红晕,半阖着眼眸,似倦又似回味,感受着从后止不住往下溢黏腻。
他无声嗤笑自己纵容,又只得嘲弄他因严翌而顺从的本心,当真被徒弟抵在桌上,床上……被gan得半死。
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甚至无一处干净澄透,严翌背上的抓痕,还有他眉眼的泪痕,无一处不彰显着严翌的嚣张,和他的退让。
他晕晕沉沉地嗅闻着满物情糜麝香,竟想起以前,他从没想过要与他人缔结什么关系,无论是看起来很普通平凡的朋友,亦或者亲密无间的师徒……
然而例外与感情一样,都会出现而后发酵接着变质成腐烂恶臭的荒唐诺言。
陆寅深虚虚地用晦涩目光抚摸着严翌眼睫。
他这个徒弟,从前惯会用柔软脆弱博得同情,又惯会演戏装出乖巧的假面皮。
“你记不记得我们从前第一次见面。”
他忽地就想问了。
严翌当然记得。
——
少年一袭白衣,黑发高高束起,腰间别着把剑,身形俊气飘逸,帅气清逸的脸上不小心沾了些灵土。
呼吸间充盈着满足,秘境内特有的浓郁灵气滋润五脏六腑。
眼皮微微撩开,黑眸微眯,严翌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景象。
入目间满瞳秀丽风景,风景与花香都恰到好处,树下灵草摇晃,似是欲晃出美满人间。
严翌毫无兴趣,神色倦怠。
好烦。
被迫与系统绑定,要拯救反派,对他而言全是束缚,他厌恶身不由己,也讨厌做麻烦事。
所以哪怕知道任务目标就在这个秘境,他也丝毫没有主动去寻找的兴致,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甚至还会主动避开有人的道路,一个人走在这里,独自占有风景,严翌却仍然感到不满足。
内心的空虚不是这些景象亦或是灵宝可以填满的。
无法抑制的失落与寂寥甚至让他差点发疯,像失去什么,可他掌握不了一丝线索,谈何去寻。
严翌气压极低,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周围那些本该伺机捕杀的猛兽全都落荒而逃。
他依然只是走着,直到他无意间听到了交谈声。
“师兄,你说这届会有几个好苗子啊,我跟你说,我可是看中了今年从武城来的小姑娘,你可不准和我抢。”
“哈哈,我说笑的,我知道师兄讨厌收徒。”
“师兄,这些小家伙只要通过秘境试炼,就能进入咱们宗门了,我们可要好好关心他们,桀桀桀……”
“这群小家伙在咱们宗门秘境待了差不多七天了,目前得分最高的是皇城那孩子……”
这些传话是通过秘音,按理来说严翌是无法听到的,然而谁让他修为太高了。
不小心听到后,严翌眼底也没有心虚的神色,他也不想继续窥听别人的事,正要转身离开。
“不过师兄,你真的不打算收徒吗,你要是闭关修炼,以后估计得好几百年没贴心徒弟伺候了。”
直到——
“嗯。”
声音泠淡,透着股疏离至极的冷漠,像高高在上俯瞰世人的谪仙,无法让人生出觊觎的阴思。
严翌就好像突然中了邪,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茫然地捂住胸口,里面跳动的频率欢快到不正常。
他的指尖甚至神经质地抽了抽,而后拔出剑,毫不犹豫地对刚刚还跳得欢愉热烈的心口捅去,胸廓顿时破了个洞,鲜血喷涌而出。
一袭白衣沾满鲜血,可怖地染透衣裳,他虚弱地苍白了俊脸,往声音传来处跌跌撞撞跑去。
“咳……咳咳……”
在眼瞳里终于勉强浮现出那道身影时,严翌虚弱地抬起同样沾上了血迹的脸,苍白而脆弱地看着来者,长睫湿漉漉了半簇。
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求救,然而下一秒却因为身体受了重伤而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