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恢复了活泼,夜蛾心中一阵轻松,取了大号毛巾给他擦脸。
“为防万一,如果我今天晚上过去没有回来,你就去盘星教找夏油。”夜蛾想为熊猫找一个妥善的去处。
可以想象,今夜死刑后,咒监会必定不会放过熊猫。
熊猫是他一手制作出来,教导成长,和儿女无恙。
算是他的一点儿私心。
“为什么?”熊猫不解。
在他心中,五条是无所不能呢,只要五条在,事情就不会出现变数。
“我是说如果,事情不一定那么糟。”夜蛾用力在熊猫粗壮的后脖颈上摩挲了两把,“回去告诉你的同学,让他们不要担心和惊慌,安心待在高专,一切照旧。”
熊猫盯着夜蛾看了一会儿,看不出异常,“我能把悟的消息告诉他们吗?”
“暂时不用。悟在干一件大事。”
熊猫似懂非懂,他只有五岁,人类世界的事很多还在学习,复杂得很。
哄走了熊猫,夜蛾在高专转了一圈儿,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是他任教二十几年的地方,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熟悉得宛如自己的家。
半个月前下的那场雪已经消融,松柏苍翠,教学楼后面的一株老梅花开得正茂,花瓣殷红如血,香气混在寒气里,传出很远。
太阳落山后,夜蛾悄悄一个人离开了高专。
咒监会针对他的阴谋,他不愿牵连高专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高专的学生。
江户川流淌过东京,靠近岸边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冻住了已经枯败的水草。
冷月惨白,无声高挂在夜空,夜幕呈现幽蓝透白的颜色,像腐烂发臭的鱼肚皮。
夜蛾沿着江堤,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乐岩寺出现在夜蛾前行的路上,一同出现的还有两名咒监会的监刑人。
乐岩寺看着夜蛾,没有迎上前,等着夜蛾慢慢走过来,对监刑人的催促听而不闻。
作为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对夜蛾这样的结局有兔死狐悲之感,但另一方面,他的教学理念“因循守旧”和夜蛾的“革新”几乎背道而驰。
在他看来,咒术界要□□,维持所有的一切,不需要改变。
东京校教出夏油这样叛逃的学生,五条的行事恣意随性,几乎不把咒监会放在眼里,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
咒监会将东京校列入**名单,五条一旦不在,咒监会果然对东京校下手了。
眼看催不动乐岩寺,咒监会的两名监刑人不在催促,双臂抱胸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他们来之前,已经得到咒监会长老们的授意。
如果乐岩寺不对夜蛾执行死刑,那就和夜蛾一起被处刑!
“乐岩寺校长。”
夜蛾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仿佛他们只是平常的见面。
乐岩寺看着夜蛾试图劝导,“何必闹到这种地步?作为校长,你应该想想东京校的学生。”
乐岩寺语重心长,“五条不在,东京校一旦失去了你,以后会怎么样?”他不喜欢东京校的很多学生,他们来自非术师家庭,不懂规矩,总能传出各种各样的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