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唢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伴着载歌载舞的声音。
夏油竖起了耳朵。
贺苍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待他询问,主动解说。
“镇上在娶亲。”
“娶亲?”
“嗯,不知道新郎和新娘是哪里来的,每天晚上都会举办一场婚礼。在镇子里举行仪式后,新人坐在轿子里,被送到镇子外面。”
“大约到后半夜才结束。”
夏油听着外面的锣鼓唢呐声,后半夜才睡着,不敢睡实,保持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身体强健,原本一两个夜晚不睡也不是大事。
贺苍比不上他,子夜前就睡着了。
或许是身上的伤,他睡得不安稳,睡梦中发出压低的呻吟。
太阳升起后,贺苍才醒来,身体艰涩沉重,脑袋有些发晕。
他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
夏油挽着衣袖,提着水桶从外面进来,胳膊上搭着布斤,招呼贺苍。
“来洗把脸,然后去吃饭。”
贺苍看着水桶和布巾,“怎么来的?”
“跟旁边的邻居借的。”夏油的头发全部挽了起来,在头顶梳了一个道髻,用一根灰色的布条束起来。
眉目清隽,气质矜贵,夏油身上自带让人亲近的魅力,几句话就从邻居家里借来水桶和布巾。
路上还有人送了他热气腾腾的汤饼。
贺苍洗漱后,拿了热气腾腾的汤饼吃。
只是普通的面饼,汤里也只是简单地加了盐,两者结合在一起,却让人从心里到身体都暖了起来。
吃完了汤饼,夏油准备去还工具,看着贺苍。
“你的伤去镇上的医馆看过了吗?拖着总是无益。”
贺苍下意识地拢了一把衣服,垂下眼睫,“这里的医馆治不了,不是普通的伤口,是诅咒。”
“嗯?”夏油手里的动作放慢了,“不能用咒力祓除吗?”
“在外面或许可以,但在这里,恐怕不能。这里限制得太厉害。”
贺苍只给他看了手臂上的诅咒。
隐藏在皮肤下,青黑色的诅咒像一条张牙舞爪的虫子,从贺苍的手腕向上蔓延,盘踞在手臂上,隐没在衣服下面。
夏油伸出手指碰了一下。
“我体内的咒力正好和它达成平衡,暂时没有大碍。”
“你一会儿准备去祠堂了吗?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带路。”
贺苍把袖子放下来,遮住手臂。
还了水桶,贺苍领着夏油,并没有往镇中心方向走,而是去往镇外的方向。
“我们从镇子的另一边绕过去。”
贺苍简单地解释。
夏油一听就明白。
祠堂向来是镇子的中心建筑,他们这种没有关系的外人,想要进去,向来是不被允许。
既然要偷溜进去,就必须避着人。
两人往镇外走,夏油很快发现了镇上的诡异。
街边一家成衣店,一个妇人胳膊上挎着篮子,正在向店主人展示自己做好的手帕,以及绢花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