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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赛博垃圾的见面礼（第1页）

那台代號rx-8的铁皮疙瘩，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在院子中央彻底躺平了，间歇性抽搐，像极了一条离了水的咸鱼，还是被电过的那种。古小满站在安全距离外，瞅著这个从北房滚出来的“新租客”，脑子里循环播放著【万界契约书】那几行冷冰冰的提示：“rx-8（故障状態）”、“非主动抵达”。这哪是房客，这分明是空投下来的大型电子垃圾，还是到付不包邮的那种！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得硬著头皮上去瞅瞅。万一呢？万一这玩意儿只是外表磕磣，內里藏著什么黑科技呢？他躡手躡脚地凑近，绕著这个时不时冒点电火、散发著一股子线路烧焦糊味的铁疙瘩转悠。圆筒造型，高度堪堪到他腰部，通体都是触目惊心的刮痕和凹陷，其中一条履带彻底断裂，另一条则在原地徒劳地打著滑，发出“咯吱咯吱”的悲鸣。

“那个……餵？有人吗？能听见我说话不？”古小满清了清嗓子，尝试著打招呼，声音不大，生怕刺激到这个看起来就不太稳定的傢伙。

机器人毫无反应，只有头顶那个孤零零的红色指示灯，还在倔强地一闪一闪，像是在打著求救的摩斯电码，可惜古小满一个字符都看不懂。

“哈嘍？canyouhearme?anybodyhome?”古小满不死心，又切换到他那蹩脚的英语，甚至还带上了点手势，指指自己，再指指机器人，最后比划了一个大大的问號。他寻思著，这种科技產物，说不定就好这口国际范儿呢？

结果，机器人依旧我行我素。它那条尚且完好的履带突然加速转了几圈，【咔啦咔啦】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整个身体在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漂移，然后又猛地停下，差点把古小满的魂儿给甩出去。

“得，这玩意儿怕不是个聋哑自闭加多动症的铁憨憨。”古小满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沟通难度，简直比跟喷火蜥蜴鸡同鸭讲还要高一个珠穆朗玛峰。好歹那头蜥蜴还能“呜呜”两声表达情绪，这个是真的一点有效反馈都没有，纯属无效沟通的典范。

“我说，这铁疙瘩是睡著了，还是没电了？”李逍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幽灵似的晃悠了过来，手里照旧拎著他那个宝贝酒葫芦，正一脸新奇地围著机器人打转，那表情，活像是在菜市场挑拣打折处理的铁皮玩具。

“看著倒是挺结实的，敲一敲会不会出声？”他说著，就伸出手，看那架势，是真打算给机器人来个“爱的小锤锤”。

“別！”古小满嚇了一跳，赶紧一把拉住他，“我说逍遥哥，您悠著点！万一里面藏著什么自爆装置呢？或者漏电呢？咱这小命可金贵著呢！”

“切，真没劲，胆小鬼。”李逍遥撇了撇嘴，虽然收回了手，但还是不甘心地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机器人的金属外壳。哐的一声闷响，机器人依旧毫无动静，仿佛彻底宕机。

就在古小满稍微鬆了口气，琢磨著是不是该找根长杆子把它捅到角落去的时候，那个冒著烟的铁疙瘩突然又有了新动静。

不是整体移动，而是从它腰部一个破损的缝隙里，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开始往外“漏”东西——一些细小的、灰不溜秋的颗粒物，噼里啪啦地掉落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我靠！这是啥玩意儿？”古小满瞪大了眼睛，凑近了些，心里直犯嘀咕。这是机器人漏机油了？还是……拉肚子了？但瞅著不像液体，倒像是一堆……灰色的沙子？

那些灰色的颗粒物散落在地上，並没有像普通的灰尘那样安静地躺平。古小满蹲下身子，定睛一看，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这些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颗粒，竟然在微微地颤动，像是无数微小的虫子在集体抽搐，又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能量驱动著，在地面上蠕动。

“臥槽！这玩意儿是活的？！”古小满嚇得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连退了好几步。这画面也太掉san值了吧！这到底是机器人的“废料”，还是什么新型的生化武器啊？怎么看著比活物还瘮人？

李逍遥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甚至还伸出脚尖，拨弄了一下那些在地上蠕动的灰色颗粒。“嘿，还真他娘的会动！这是啥新品种的铁虫子？油炸一下，下酒怎么样？”

“吃吃吃！您老人家脑子里除了酒就是吃，能不能有点追求！”古小满简直要给这位爷跪了。他现在没心情开玩笑，赶紧从怀里掏出【万界契约书】，將意念集中在那个还在“漏沙”的机器人身上，希望能从契约书那里得到点靠谱的信息。

【万界契约书】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笼罩住机器人。但这次，书页上並没有弹出物品分析的结果，而是直接显示了几行冰冷的系统提示：

【目標通讯模块严重受损，语言协议库缺失，无法建立有效连结。】

【当前状態：休眠濒临宕机。】

【核心逻辑单元损坏，通讯模块失灵。】

“……”古小满看著这几行字，感觉脑门上掛下三条黑线。这跟直接说“这玩意儿坏透了，没救了，等死吧”有啥区別？这比那块破铁片还不如，那铁片好歹还能分析出个“未知合金碎片”，这货直接给他发了个病危通知书！还是连抢救机会都没有的那种！

东厢房门口，那头喷火蜥蜴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伸长了它那颗狰狞的大脑袋。那双熔岩般的竖瞳滴溜溜地转，先是瞅了瞅地上那些蠕动的灰色颗粒，然后，竟然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对著地上的颗粒舔了一下。

“臥槽！祖宗！別乱舔啊！”古小满嚇得魂飞魄散，赶紧出声制止。这玩意儿看著就不对劲，万一有毒，他上哪儿哭去！

喷火蜥蜴像是没听见，舔了一下之后，歪了歪它那颗大脑袋，似乎觉得这玩意儿味道不怎么样，又把舌头缩了回去，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嚕”声，听起来带著几分困惑和嫌弃。

“它似乎对这些颗粒物很感兴趣。”椿那毫无波澜的腔调，適时在古小满的脑海中响起，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这次，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来自废土科技世界的未知机械造物，其排出的废弃物，可能携带该世界独特的『科技病毒或『机械纳米污染。宿主，需谨慎处理，避免直接接触。”

古小满听完，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头皮都炸了。科技病毒？机械纳米污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听著比丧尸围城还恐怖好吗！这已经不是收不到房租的问题了，这他娘的是生化危机预警，还是带赛博朋克风的那种！

他看著地上那些还在执著蠕动的灰色颗粒，再看看那个还在冒烟、漏“沙”的故障机器人，以及旁边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啥都想尝一口的奇葩组合，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这个新来的叄號房客，不仅彻底无法沟通，还可能对整个四合院造成难以估量的污染，甚至带来未知的危险。如果不能把它修復，或者安全地把它送走，这个rx-8就会成为四合院里一颗不定时炸弹，还是会自己走路，自己排毒的那种！

古小满感觉自己这个万界包租公的职业技能树，正在朝著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向疯狂加点。以前以为最多就是收收租，斗斗嘴，现在看来，还得兼职动物园管理员、心理辅导师、废品回收员，现在……还得加上个赛博环境清理工？甚至可能是……未知科技病毒防护专员？

他看著这个还在冒著电火，时不时抽搐一下的破铜烂铁，深切地感受到，万界包租公这个活儿，远比他想像中要复杂和刺激得多。

“这玩意儿……到底要怎么才能让它不漏啊？”古小满揉著发胀的太阳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