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簪上还缠着几缕断发。
她想伸手拿过,祁昀却往后一避。
他摊开手,将那把匕首递给她:“一物换一物。”
姜时雪本觉得不妥,哪有人随便送自己的簪子的。
但见他已经将簪子笼入袖中,倒是不好再讨回来了。
于是她只能接过匕首,有几分别扭道:“今日出来够久了,我们回去吧。”
祁昀嗯了一声。
两人往前走了一截,马车一直候在原地。
酒肆与他们隔了一条小街,宋观澜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追过去,只看到遥遥离开的马车。
他不甘心,又往前追着跑了一段路,忽觉喉头腥甜,踉跄着停在原地,旋即哇地一声吐出血来。
路人纷纷停住脚步。
“有人吐血了!”
“来人!快来人!”
宋观澜天旋地转,试图从围拢的人群里再看那马车一眼。
马车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宋观澜重重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宋观澜再度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头顶华美的帐子。
他盯着帐子沉默了许久。
门扉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宋观澜忙合上眼睛。
宋鄞的声音响起:“怀瑾情况怎么样了?”
张大夫道:“二公子当时肺腑、头部都受了重伤,还需好好调养才是,我观脉象,二公子这几日神思不宁,乃至心肾不交,肝气郁结,又受了刺激,故而才会昏倒。”
宋鄞声音苍老:“送他回来那几个同窗只说他忽然往外狂奔,似在追逐什么……而后却是不得而知了。”
他喃喃:“怀瑾在上京并无认识之人,难道是看到了故人?”
张大夫点头:“或许是,否则何至于收到那么大的刺激……”
宋鄞:“可是我看他……不像想起来的样子。”
张大夫摇头:“二公子的马车坠崖,本属我们策划,谁知竟弄巧成拙,累得公子身受重伤,如今二公子失忆,但头部上的伤说不定哪一日就会好转,我观察今日,恐怕二公子多多少少已经想起来什么了……”
“老爷不若试探着慢慢同二公子提一提以前的事,也好叫二公子不至于全无准备,最后对您心生怨怼。”
宋鄞沉默了许久,颤声说:“若他只是怀瑾,该多好。”
人心非草木。
宋观澜被接入宋府已有六载,朝夕相处间,又岂能没有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