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热闹的日子,他又何必要凑上前送一份拿不出手的礼物。
他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生燥,微微热意在四肢百骸流转开,祁昀终于没那么冷了。
就在这时,门扉忽然传来轻响。
祁昀霎时背脊紧绷,摸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疾步走到门边。
“谁?”
烟花接连不断炸开。
明明灭灭的光影之中,格门之上倒映出一道云鬓松散的剪影。
姜时雪似是没了力气,像猫儿一般一下又一下挠着门。
祁昀如玉雕琢的脸庞隐在一片暗色之中。
他自是知道她对他不一般,可也止步于此。
姜家家教严格,留他在府中已是最大的让步,平日里是断断不许他们二人这般私下见面的。
祁昀面无表情立在门前,等她自己离开。
烟花接连盛放,中间偶有一段安静,他忽然听到了女子娇声的啜泣。
似是被微风摇动的海棠花枝轻轻蹭到,祁昀指尖微微一蜷。
许久之后,他终是打开了门。
香风温软,姜时雪如同一朵开到荼靡的海棠花,轻飘飘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祁昀瞳孔微缩之际,女子香软的藕臂已然攀上他的脖颈,她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芙蓉面……
不管不顾吻上了他的唇。
天际烟花朵朵绽开,不远处是觥筹交错的热闹喧哗,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姜时雪却将祁昀压在门上,踮起脚尖,笨拙而青涩地索吻。
少女袖袍间芳香阵阵,唇软得像是带露的花,危险而诱人。
祁昀微敛的羽睫轻轻颤抖,整个人如同冰琢雪就,不为所动。
姜时雪勾着他的脖颈,蜜一样的舌尖在他唇上轻扫,可惜迟迟不得章法,急得轻声嘤咛。
她整个人如同被裹在火中,烧得厉害,而眼前就是能解她燃眉之急的甘霖。
泛着淡粉的指尖也不知何时缠上他的衣带,墨色的衣带圈住白皙的指骨,密不可分。
姜时雪将他缠得越来越紧,如同蔓草,想要急切地将他拖到水中,一同沉溺。
忽有一只手抓住她的腕,将人推开。
黑沉不见底的眼瞳透出冷意,祁昀薄唇轻启:“姜姑娘,请自重。”
他的声音极冷,似是寒冬腊月檐下冰棱乍裂。
姜时雪扬起头。
纤细白皙的颈微昂,似乎轻轻便能折断。
她应是难受极了,整个人都软在他怀中,如同一摊春水,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双眸子也水汽氤氲,似是春日多雾的湖。
她忽然很小声地唤他:“……知哥哥。”
嗓音委屈极了,带着竭力忍住的哭腔。
她声音太轻,祁昀只听到“哥哥”二字。
祁昀眼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