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生怕姜时雪不信,对天发誓:“薛尽还交代我,字画卖出去之后,给豆腐娘子一些钱,剩下的钱都要攒起来,将来要还给姑娘的。”
“姑娘!薛尽连在府中白吃白喝都不愿,又怎么可能是会行偷盗之事的人!”
姜时雪听闻事情原委,又气又怒。
他当她也是那等强抢民女的恶霸流氓不成?!
分明是善事,却要背着她闹成这样!
当天她便请了余州最好的大夫去给豆腐娘子家的孩子治腿,还留了一大笔钱给他们。
如今那孩子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剩下的便要靠慢慢休养了。
此事过后,姜时雪撤走了栖鹤轩所有的下人。
此人太擅长蛊惑人心,到底是有隐患。
但经此一事,她对他的人品倒是也放下心来。
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想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喝完水,他扶着床榻虚弱地坐下。
姜时雪见他双眼微阖,一副并不愿意多看她的模样,也不想自讨没趣,只说:“我来是要提醒你一句,别让大夫看见你的身子,也别被他发现什么端倪。”
她顿了顿:“昨夜的事若是被我爹爹知道,你总归是没好果子吃的。”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养伤吧。”
她转身离开。
门扉轻响,祁昀掀开眼帘。
少女今日穿得素净,屋外雪色映得她的织银撒花裙一片波光潋滟,如水波荡漾。
她提着裙摆跨过门槛,或许是身上余痛未消,步子有几分踉跄。
维持着有些别扭的姿势,姜时雪踏进了夜色中。
祁昀收回视线,注意到桌案上多了一枚小小的玉瓶。
玉瓶之下还压着一张的字条。
字迹潦草凌乱,简直不堪入眼。
祁昀费了几分心神,才看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他面色铁青,挥袖一扫!玉瓶骨碌碌滚落下地。
祁昀咬牙切齿,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另一边,姜时雪已经离开了栖鹤轩。
昨夜荒唐了一整晚,今日醒来后,身子到底是不舒服的。
尤其是双腿之间,疼痛难忍。
夏荷心细,注意到她走路姿势不太对,偷偷递来一瓶药。
涂抹过后,果然清凉舒适了不少。
姜时雪想起他约莫也是初经人事,待到最后红肿不堪……恐怕也疼得厉害,于是也给他准备了一瓶药。
无论如何,昨夜到底是自己不对在先……
他有几分脾气,也能理解。
往月华堂走了一段,天色便已经彻底沉下来。
今夜无雪,倒是月色皎洁如霜,满庭树荫如在水中,而她便是水中漫无目的的一尾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