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雪点点头,一副无辜的模样:“是啊爹爹,秦家如此霸道,若不想一个万全的理由,又怎么堵他们的嘴?”
姜柏痛心疾首:“堂堂闺阁千金,怎能拿婚姻大事开玩笑!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姜夫人护姜时雪护得紧:“名声能当饭吃吗?阿雪若是不想嫁,在府中呆一辈子又如何?”
两双相似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他,姜柏脾气都被看没了。
他只叹道:“爹知道,只是秦家如此嚣张,想来极难缠,爹是怕你今日用这个理由回绝他们,改日若是被他们发现你是在撒谎……”
姜时雪面上表情严肃了些,她放开姜夫人,一字一句道:“那让此事变成真的便是。”
“不可!”
“阿雪不行!”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
姜时雪咬咬牙,扑通一声跪道姜柏面前:“爹爹,女儿知道您只希望我开心自在一辈子,女儿今日就同您说句实话,女儿不想嫁人。”
“秦家势大,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愿意因为秦家的缘故叫爹爹为难,叫季伯伯为难。”
她垂下眼睫:“既然今日我已经在秦家面前捅破此事,不若爹爹和娘亲就尽快择日帮我完婚。”
姜柏刚想开口,姜时雪便说:“新郎会在成婚当夜因为饮酒过多,失足落水溺亡。”
众人皆是一怔。
姜时雪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看着姜柏:“爹爹,那秦二公子必定是身子不好,他们如此急切求娶,说不定是要冲喜,秦家不可能叫一个新婚之夜便克死新郎的寡居女子嫁入秦府,此为万全之策!”
花厅死一般寂静。
姜夫人攥着手帕,两眼已经哭得通红。
姜柏不知何时也落下泪来,老态尽显。
姜时雪抬手,轻轻拽住姜柏的衣袖:“爹爹……”
“义父,季琅有个不情之请!”
季琅忽然也跪在了姜柏面前。
季琅缓缓道:“季琅请求义父答应我与阿雪成婚!”
姜时雪愕然睁大眼:“阿琅?”
季琅偏头看姜时雪,眼眶猩红:“我不想你背负克夫的名声。”
姜时雪冷静下来:“阿琅,我不答应。”
“你我乃是义兄义妹的关系,若是你娶了我,且不说秦家会不会为此诘难于季家,你将来又该如何?”
姜时雪见季琅沉默不语,又道:“阿琅,你不是已经说服季伯父安排你明年入营了吗?你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怎可为了帮我落下把柄。”
“你我义兄义妹,若是成亲,落在世人眼中岂不是违背伦常?”
“我不在乎。”季琅眉眼间浮现出某种决心:“阿雪,我我正担心待日后我从军,谁来护着你,若你嫁给我,我就能时刻看顾于你,如此义父义母也好放心。”
“至于纲常人伦……你我本就没有血亲关系,又何惧外人议论?”
姜时雪见他神色认真,猛地起身:“不行!虽然自小我都不喜欢叫你兄长,但你就是我的兄长,我怎么可能跟自家兄长成婚,这太荒唐了!”
季琅随她起身,往前逼了一步:“阿雪!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办法!”
姜时雪看着眼前高出她许多的少年,才惊觉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男子了。
姜时雪心跳乱作一团,不知为何有几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