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那些连绵不绝的梦中,她会拉着他的衣袖,一声又一声,唤他:“怀静哥哥。”
“……静哥哥。”
被衾冰凉,烛火摇晃。
不知何时投映在她身前的长影微微一动。
祁昀眼睫半敛,如同覆着一层万年不化寒霜的黢黑眼瞳再度起了波澜。
只是在姜时雪挣扎着要醒来的时刻,他还是选择了转身,大步离去。
姜时雪从梦中醒来,盯着软帐上倒映的烛光恍惚了许久,才出声唤人。
银烛闻言匆匆赶来:“姑娘。”
姜时雪挣扎着起身:“银烛,方才是不是有旁人来过?”
银烛摇头:“并没有人来过,奴婢一直守在外间呢。”
姜时雪眼睫微颤,心想或许是她的错觉。
她又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银烛一听,立刻眉飞色舞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现下宫中都说殿下待姑娘十分上心呢。”
姜时雪却垂眸不语。
银烛喃喃:“姑娘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姜时雪笑了下:“我且问你,太子送我回来之后,可有在近旁守候?”
银烛支支吾吾:“……许是太子殿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姜时雪摇了摇头:“若是真的关心一个人,见她昏迷,定会在一旁等待。”
银烛想要反驳,但一想到太子殿下进东宫之后便将姑娘交给了宫人,她连对方面都没见到,只好气鼓鼓不说话。
“银烛。”姜时雪忽然开口:“宫中人多口杂,以后人前人后都叫我侧妃。”
“还有帮我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想见太子一面。”
银烛得令,匆匆离开。
姜时雪的心却高高提起。
她忽然又有些不确定,太子……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临渊阁。
祁昀刚刚服下药,宫人埋头将药碗收走,瞥见冷渊进来。
宫人躬身略行一礼,听见冷渊对殿下说:“殿下,春和殿来人求见,说是侧妃想见您。”
祁昀不为所动。
冷渊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说殿下不在意这位侧妃吧……方才回临渊阁楼的路上,殿下又折道而返,亲自前去探望她。
可若是说在意吧……
安静了片刻,祁昀将一枚玉令递给他:“吩咐元鹤来见我。”
冷渊心中一凛:“是。”
东宫秘密豢养了一个太子的替身,此人身份特殊,就连冷渊也没见过几次。
冷渊持祁昀的玉令来到通天书阁,远远便见一个内侍在书阁门前打扫。
那内侍生得平平无奇,正弯腰仔细洒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