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渊自是知道祁昀和那位季公子之间的恩怨,心里为自家殿下生气,又不敢表现出来。
那季琅害得殿下险些丧命,如今倒好,还要殿下出手相助……
但想起姜姑娘焦灼的模样,冷渊长叹一声。
姜姑娘被蒙在鼓里,季琅又是她义兄,殿下又怎能不出手相助。
他摇摇头,轻声吩咐车夫驾驶得平缓一些,好让殿下不被惊扰。
冷渊没想到,半夜时分,祁昀又发病了。
他守在外间,猛然听到一声重响。
冷渊冲进去,看见祁昀栽倒在地上,面色惨白,浑身颤抖,惊呼:“殿下!”
他反应极快,从床头秘格翻出药,忙喂到祁昀口中。
许久之后,祁昀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浑身衣衫都已湿透,墨发亦乱如蓬草。
冷渊搀着祁昀起身,道:“属下去叫水。”
祁昀制止他:“不必。”
此时惊动旁人,的确会惹人怀疑。
他们的人不在,若是旁人前来,说不定会看出端倪,发现祁昀体内的毒与香炉中的根本不是一种。
冷渊知道轻重,沉默不语,却渐渐红了眼眶。
祁昀注意到,笑他:“怎么还哭了?”
冷渊自幼跟在祁昀身边,虽主仆有别,但二人关系自是旁人比不了的。
冷渊偶尔也敢同他讲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属下是在为殿下不值。”
太子中毒一事已然翻篇,虽是用计,但好歹殿下也受了那么多苦……
圣上实在太过偏心,二皇子只是被轻飘飘地禁足,如今又全须全尾出现在众人眼前。
尤其今夜贵妃生辰宴,这般大张旗鼓,不就是圣上在变相为二皇子撑腰么?
冷渊作为一个外人都心寒,更无论殿下。
祁昀知道他在说什么。
因为刚刚毒发过一次,此时他面色苍白,一双眼愈发黑沉。
他淡淡道:“也并非全然无用。”
思索片刻,祁昀还是开口说:“孙大人……是故意给我留下线索的。”
孙立为此人,在满朝文武中乃是出了名的死板固执。
他当太子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自己有过任何倾向。
偏偏临死前透出这么一道线索。
“孙家人告诉我,我中毒卧床那几日,孙立为本想写信给我,不知什么原因,最后将信尽数销毁。”
祁昀面上表情不清:“他中立惯了一辈子,若非因为我中毒,二皇子在他心里失了分量,他最终也不会给我留下这么一道关键线索。”
一道……说不定能彻底扳倒尤贵妃和四皇子的线索。
如今真相尚不明朗,但孙立为之死,定是与此事有关。
祁昀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父皇不惜百般压制,甚至叫牵机卫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