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并不吃这一套。
“阿玉,你不是说你爹没病死吗?他怎么不继续教书,非得让你来!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你也真是的!”青萝打抱不平地说道。
“阿萝,勿气。动气伤身,来喝一杯茶。”
戚玉心平气和地给她倒了一杯茶,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这些事情一点也掀不起波澜。
“我怎能不气!你这个戚叔公真是训得一手好狗,难怪整个宗族为他马首是瞻。你也真是的,干嘛要顺着他们。”青萝拍了拍桌案,杯子里的水震了出来。
训狗……
“噗。”拂行衣竖起耳朵,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青萝正在怒头上,反手拧了一把拂行衣的腰。
“哎哟喂。痛痛!”拂行衣大声嚷嚷。“干嘛捏我呀。”
“人家越伤心了,你干嘛笑嘛。”青萝不满地说道。
“怎么又不能笑了?又不是我爹。”拂行衣无所谓地摆摆手,嘴欠地说道。
青萝控诉他,两个人看起来又要杠起来,戚玉赶紧说道:“我爹对叔公忠心不二,哪还管子女的死活。我也明白,我不该对他百依百顺,可是毕竟是我爹……”
戚玉自嘲般地笑了笑。
一个“孝”字便定死了人的一生。不孝,宗族的唾沫星子一人一口就能将戚玉淹死。
“是你爹又怎样?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他是教书先生,你又不是教书先生,钱给的是他,钱又不会给你,阿玉,这完完全全是你在吃亏,浪费了时间又讨不了好,你为何要去。”青萝愤愤地说道。
青萝可不会管这些,她无父无母,自然过惯了乡野丫头生活,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老头的说教吗?
“读书人太讲孝道仁义,一根筋,死板,你说服不过他的。有这个功夫不如将他那个渣爹埋入土中。”拂行衣冷飕飕地插了一句,他说的这话有种冷意。
青萝没有细想,她此时只想让戚玉迷途知返。
“我也觉得。拂行衣说的对,不如我们将他埋了吧,要不就今晚!阿玉,你太在乎你那个渣爹了。”青萝赞同地说道。她仿佛已经要听信拂行衣的馊主意。
“等等等等……你们俩不要说的太过了。”戚玉按了按眉心。
还好这儿还有一个理智的人坐在这里掌控全局,戚玉无奈地长长叹息一声,知道他们俩是为她好,可这主意是不是太唬人了?
青萝腼腆一笑,“我只是过个嘴瘾,对吧,拂行衣。”
拂行衣可不真的这么认为,他是真想这么干,但他也没有将这话说了出来,他也怕看到两人异样的目光,哪怕青萝一定不会。
“阿萝,多谢,但这事还是交于我自己来解决吧,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可我们是好友!”青萝用力地捧住了戚玉的手,真诚地说道。
拂行衣目光一下就挪到了那双手交叠的半空中,他嘴角撇了撇。
“我会解决的,你放心吧。”戚玉摇了摇脑袋,惨笑一声,“而且我也不是为了他们,我爹他脑袋不清醒就算了,可不能耽误那些孩子。”
“难道就要耽误你吗?你的秋闱怎么办!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又怎么办?你好不容易依靠着女……”青萝越说越激动,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阿萝!青萝——”
戚玉赶紧遏制住她的胡言乱语,越发觉得青萝心口不一,早早的就把拂行衣当成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