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突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对着张小容哽咽着说:“阿容,我杀了你全家,害死了所有的村民……你,你让他们杀了我吧。”
“我砸了玉麒麟,发现里面藏的是一枚玉佩。这枚玉佩蕴含着无比强大的灵力,一看就是宝物。二位,我黎玉将这枚玉佩赠予你们,作为交换,请你们保护好阿容,让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安家。”
玉郎掏出一块白色玉佩,玉佩上刻着”诸葛“二字。穆望舒在见到玉佩的一瞬间,脸色骤变。他盯着那枚玉佩,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眼底居然还有恐惧。
穆望舒忽地抓住凤朱明的手,他握的力道甚至让凤朱明吃痛。
“你……怎么了?这枚玉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凤朱明疼的眼角抽搐,但他却没有喊出来,而是问起了玉佩。
穆望舒嘴唇抿得死死的,半晌才开口,干涩地说:“啊……这是我一位故人的遗物。”他转向玉郎,问道:“你说,你的宿主叫黎玉?黎明的黎?他家是不是从南疆迁过来的?”
玉郎点头,“是,吾名黎玉。祖上确实是南疆的,我阿爹跟我说过,我们是约七百年前迁到边海城来的。”
穆望舒喃喃道:“这就说得通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黎玉向着张小容单膝跪了下来,“阿容,你是自我爹去后,唯一对我好的人了。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报,枉为人子。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有办法带你离开边海城,也没有办法在属于我们的小院一起看新年除夕夜的烟花了。”
“可是阿容,你和我不同,你还有将来,你会遇上一个对你很好的人,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会有家庭,有孩子承欢膝下……忘了我吧,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安稳的日子。”
这一串巨变让张小容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她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惊愕与悲怆,她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黎玉,张着嘴,却只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黎玉对着凤朱明与穆望舒道:“我自知难逃一死,只求二位下手时刀能快些。”说罢向着凤朱明与穆望舒跪了下来,头颅低垂,露出脖颈。
张小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哭着说:“玉郎,难道就没有办法治好你,让你恢复成正常人吗?”
黎玉怆然一笑,摇头,“何必呢?我这样作恶多端的怪物,本就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穆望舒摇头,“没有用的,黎玉已经死了,现在和你说话的其实是继承了黎玉生前的记忆和意志的魔种。张姑娘……节哀。”
张小容听了,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哭得撕心裂肺,“玉郎啊!!”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那个会悄悄给她买蜜饯,给她摘挂在树上的风筝,在她扭了脚后背着她回家,和她山盟海誓的翩翩少年郎,已经永远的不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叹气,世事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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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尼波阿雪兔
张小容用袖子将眼泪抹去,她取下头顶的阿雪兔,将它放在了地上。
“阿雪兔,谢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从现在开始,你自由啦。”她仍然在流泪,但还是努力撑起了一个笑容。
兔子终于开口了,“你确定?”
张小容点头,她整了整自己沾满污浊的衣服,走向黎玉。她看了眼黎玉脚边张老爷的碎尸,身体一抖,面露痛苦,她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
“玉郎,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骑着那个竹竿小马,我们绕着院墙互相追逐戏耍?你跟我说长大后你会带着我骑真正的高头大马,我们会离开漠海,去看青葱的山峦,碧蓝的大海?我一直相信,期待着这一天。”
黎玉捂住头,眼里竟然留下两行眼泪,“阿容,不要再说了……我负你太多,我们今生注定有缘无份……”
张小容上前,一把抱住了黎玉,“玉郎,你不在了,爹也死了,我在这世上没有家了。天下之大,我不知该往何处去。你说我是自黎叔叔过世后唯一对你好的人,你和黎叔又何尝不是这世上唯二对我好的人?我阿姆过世第二天,爹就抬了一个姨娘,我在张家活得跟隐形人一样。家里不成器的小子们要欺我,若不是你挺身帮我,我早就被辱了去。玉郎,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够狠得下心弃你而去?”
她接触到黎玉的皮肤开始长出淡紫色的斑纹,“玉郎,今生我们无法相守,那便来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