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泱南抽回手,“看下最近有没有回联盟的车,跟着一起走。”
“送去联盟哪里啊?”
“福利院。”
“可是……”士兵挠挠头:“他好可怜。”
纪泱南面无表情地说:“那不然你养?”
士兵依依不舍地说:“好吧。”
小孩儿又开始哭,士兵束手无策,纪泱南干脆抱过来,“给我。”
他送去给军医,随行的军医里好几个护士都是beta,就一个omega。
“这哪来的小孩子?”
“捡的。”纪泱南跟他说,如果最近有重伤的士兵要送回联盟,把孩子一起带走就行,护士答应了,纪泱南要把孩子放下,可那小孩儿死死抓着他的胸前粗糙的军装领口不放,护士连忙过来帮他。
“他在害怕。”
omega护士生育过两个孩子,他抱着孩子温柔地哄,然后对纪泱南说:“没有父母信息素的安抚孩子会本能地感到恐惧,有可能是你的味道像他父亲所以才抓着你不放。”
纪泱南想说自己没有孩子不知道怎么安抚,却突然想起来曾经怀过一次孕的白榆。
他们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纪泱南沉默着离开,焦虑混沌的时候他的腺体都开始躁动,那天晚上他给家里写了封信。
……
omega把信里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读给白榆听。
“白先生,你有在听吗?”
白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了件卡其色的外套,好几年了,有些短,他双眼木讷,很久没反应,omega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极其缓慢地转过脸。
“什么?”
omega简短地把信里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纪先生让你在家等他,他会尽快回来,秋天到了,天气会越来越冷,不要着凉,还有,他说……”
“我可以出去吗?”白榆打断她问。
omega盯着白榆瘦到凹陷的脸,两颗眼珠子像是嵌进去的,空洞又无神,她捏着信纸说:“最好是不要,我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白榆把脸转回去,呢喃道:“我想出去,去教堂就可以。”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上下碰了碰,整个人都像是客厅里那座落地钟玻璃面里的指针,只能机械地转动。
“我以前每周都去的。”
“你问问他,我可以去吗?”
omega犹豫许久,最终答应了他。
就这样,在一周后,白榆终于得到了一次去教堂的机会。
那天早上,omega给他煎了一个鸡蛋,夹在两片面包之间,里面还抹了黄油,白榆咬了之后就开始反胃,他硬着头皮吃了第二口,觉得好像又可以接受了,就接着吃了第三口,可最终的结果就是在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吃得少,胃里翻江倒海,他难受得趴在水池上,红血丝铺了满眼,他出神地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瘦到病态,白得透明,整个身子被裹在宽松的衣服里,只剩一缕被抽丝剥茧的魂。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踹开,omega喘着粗气闯进来,俩人对视一眼,omega闭着眼深吸口气。
“请不要在卫生间呆很久。”
白榆眨了两下眼睛,“好,知道了。”
跟着他一起去教堂的还有一名士兵,因为需要开车,白榆太久没出门了,以至于他对去教堂的路都很陌生。
途径中央街的大剧院,门口空无一人,曾经挂满的大幅海报都落了一个角,遮住了上面演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