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江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白榆不说话了,本就清瘦的一张脸经过这几天的禁闭变得更加瘦削,此刻脸上只有痛苦。
“你休息会儿吧,我先走了,门我不锁,自己下去。”
安明江离开后,白榆抱着肚子蜷缩在床上,面包给他的能量并不够,他摇摇晃晃地下了楼,连腿都不听使唤,头昏眼花地抓着楼梯扶手,胃里感到一阵恶心,在一楼浴室里吐了个一干二净。
胃里翻江倒海,痉挛到他开始抽痛,他以为自己快死掉了,可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紧接着闻到一股食物香味。
那是不同于面包的味道,混着肉味的脂肪,他睁开眼,看见了悠悠。
女孩身上的围裙很脏了,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白榆其实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平日里悠悠漂亮的脸此刻似乎灰扑扑的。
“吃吧。”
白色的瓷碗里铺满了蔬菜跟排骨,还有一双筷子,白榆眼睛通红,脑子一片空白,他接过那只碗,埋头吃起来。
他不停用手背擦拭眼角,不让眼泪掉在碗里。
沾了眼泪的饭是有毒的,他现在有了宝宝,不能吃。
他还没来得及跟悠悠说声谢谢,一楼的浴室又只剩他一人。
吃饱之后,他简单地给自己洗漱,回到房间,他直往衣柜里钻,拼命地翻找纪泱南曾经穿过的衣物,闻到了久违且熟悉的信息素以后,整个人都不受控地开始发抖,眼泪几近要将他淹没。
“泱南哥哥……”
他太累了,就那么钻在衣柜里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是第二天清晨,这是他第一次选择偷懒,他想着,再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不清楚时间,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抱着纪泱南的衣服,不停念着如果alpha现在就回家该多好。
如果纪泱南回来的话,他会跟alpha说一万遍我很想你。
窗外的鸟鸣像是催促的符咒,白榆轻轻推开柜子的门,眼睛骤然接触到阳光刺激得他眯起来,他用手用力揉了揉,才慢吞吞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他现在反应很慢,走路也是,一楼客厅没什么声音,很安静,不知道现在几点,白榆去了冯韵雪的房间,他敲了敲门,没人应,便轻轻开门走进去。
冯韵雪侧躺在床上,紧闭的眼窝陷得很深,眼底睫毛的部位红了一片,可能是因为天热,那条薄毯没有盖,掉在地上,白榆将它捡了起来。
“这几天,去哪了?”
白榆以为她睡了,本想直接离开的,这会儿听着声音,心底莫名委屈起来,但冯韵雪压抑的咳嗽声让整张床都在剧烈地摇晃。
白榆很轻柔地拍她的背,掌心底下是她凸起的肩胛骨,他心里不是滋味,选择了撒谎,“我。。。。。。fq了。”
“咳咳。。。。。。好点了吗?”
白榆咬着唇,眼睛很胀,“嗯,夫人,是不舒服吗?我叫先生,咱们去医院。”
冯韵雪的侧脸贴着柔软的枕头,她张着嘴没多会儿又闭上,想说不用,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能看出什么来,别浪费时间了,纪廷望总说她爱做些没意义的事,那就不做。
“白榆。”冯韵雪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床头的柜子,她断断续续地说:“里面有份、文件,你、拿走,帮我。。。。。。送去联盟、政府。”
白榆打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密密麻麻用钢笔写满字的白纸,大多数字迹都很清秀漂亮,但有的地方又很糊,好像是沾了水晕开的,写错的地方还用笔划掉了,第一行赫然写着一句:离婚申请
“等泱南、回来。。。。。。咱们离开这儿。”
白榆颤颤巍巍地拿出这份离婚申请,无措地看向冯韵雪,女人闭着眼笑了笑,累极了的模样,“你种的玫瑰花、还没开吗?”
白榆都快要忘记了,他摇摇头:“说不定已经开了。”
“行,开了摘两朵,放我屋里。”
“好。”
冯韵雪累了,说昨晚上没睡好,现在要睡觉,白榆拿上她手写的离婚申请离开了家,今天没人拦他,一个人走着去了联盟政府,天很晒,他不敢懈怠,但走一半就觉得累,胃里只有昨天悠悠给他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消化掉没有,现在竟然有种怪异的饱腹感。
他没去过联盟政府,庄严沉闷的高大建筑他连门都进不去,驻守在外面的士兵拿枪指着他说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害怕又惊慌,说自己是来送东西的,把手里的文件给人看。
“没听说过还有beta主动提离婚的,而且你这应该去婚姻所,不是这里。”
“婚姻所在哪里?”
白榆顶着烈日又步行去婚姻所,那是离政府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然而大门紧闭,白榆不停在铁栏外叫喊,除了自己的回音,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