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躲么?”青遮在这一连串轰隆隆的声音中问他。
“不用躲。”荼君岿然不动,身体表面浮起一层温润的白色荧光,居然硬生生地将这天雷给扛了下来。
青遮心中有了计较。
“你很厉害。”
“一般般啦。”荼君微笑,“我很谦虚的。”
天雷只管劈,没劈死就继续劈,荼君手掌翻转,一根丝线自手指处蜿蜒起伏地闹出来,一头绑在了他手腕上,另一头循着道祖的方向而去,捆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气息开始交融,甚至道祖身体的溃散都停了下来。
第二道即将要劈下来的天雷懵了,犹豫地窝在雷云里盘旋了一会儿,确定荼君身上全都是道祖的气息后,收雷散云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青遮若有所思。
原本嘴上说着“打不过就跑”的卫含芙走了过来,手一抽一甩,双刀出鞘,直指荼君。
“含芙。”荼君亲切又温柔地叫她,“这么久没见,怎么一见面就要动刀哇。”
“死人不该活过来。”
卫含芙是个极其敏锐的人,她从青遮先前的话里和眼下的情况里察觉到了什么,虽说不出具体,但她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这直觉是在千百次生死边缘徘徊中锻练出来的,也曾无数次在刀剑毫厘间救过她一命,所以现在,她拔刀出鞘的动作干脆利落,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对方曾经是自己老师」这一点的影响。
“这话听着真让人伤心。”荼君半真半假地捂住胸口,“含芙难道不是从死人的状态下活过来的?”
“这不一样。”
“谁说不一样?”荼君弯着眼睛,“明明就一样。因为,我不是荼君哦,我只是他的一个碎片而已。”
“碎片?”卫含芙第一时间去看青遮。
“他没说谎。”否则也不能单靠着道祖的气息骗过天道了。
“阿茶……”趴在地上的道祖动了,慢慢抬起手,手指颤动着,“是你……吗?”
“嗯,是我。
,勉强维持住了人形,不再往下流血掉肉了。
那么为什么不给他碰呢?
道祖平白生出一股委屈来。在荼君面前,他一向如此,因为他知道荼君会不忍他难过,会过来安慰他。可是这次荼君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明明看见了,却不动弹丝毫,连安慰的话都吝啬说出口。
“真可怜。”青遮怜悯般,眼底却冷岑岑一片。
荼君叹气,用像和好友抱怨一样的语气对青遮说:“他已经够疯了的,你别再刺激他了。”
“他难道不可怜吗?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谎言和真相了。”
该如何去辨别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哄骗?
其实很简单,去怀疑一切就好了。
“这就是你察觉出不对劲的原因?”荼君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