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自己没自恋地选自己的大头照,想补救都来不及。
当然了,昨天晚上其实他应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是误会人家想要他的签名照这件尴尬的事——然后把签名照片揣进兜里直接溜走。
但他想了想还是折返回护士站,借用了笔,划掉了自己自恋的签名,又不知怎么想的撕了一张小贴纸遮住自己脸,最后在照片背后写下了那句话,拜托护士姐姐帮他把照片放进风间遥的病房里。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荡起那句“不要换掉我”的时候。
他能想象出风间遥说出这句话时候的语气,低落的,自责的,小心翼翼的,就像是那天他躲在更衣间的储物柜里,压抑的哭腔那样。
他总觉得风间遥不该是那样的。
他该是自己第一次在球场上见到他时候的那样,跃起至空中拉成满弓的身姿,势如破竹的扣杀,和落地时隐秘勾起的傲慢又骄矜的笑。
这个人就该是——
灼烧着整片天空的、热烈而璀璨的一团火。
他不该低在尘埃里。
至少不该卑微到一点失误就害怕自己被换下场的程度。
反正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随心所欲惯了,怎么想就怎么做,即使说不清道不明,他也这么做了。
当然他也是留了一点小心思的,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涂掉名字的时候故意漏了一点笔画没涂掉。
所以这家伙看到之后稍加猜测,总会认出是及川彻这三个字。
这次,应该会觉得他是个靠谱成熟、关爱后辈的好前辈了吧?
然后……会对他说——及川前辈,谢谢你的鼓励!
这种话吗?
这天下午,风间遥掐着放学时间的点出现在青城排球馆,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开始陆续进行训练了。
站在球场旁边的入畑教练刚在吩咐几个队员挂球网,就看见昨晚还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病号此刻神采奕奕地换好了训练服出现在这里。
他冲着风间遥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身体真的好了?”入畑教练有些不放心地问他。
上午就从医院回了家然后还在自家后院练了一上午球的风间遥乖乖点了点头回答:“好了。”
他说着怕教练不信,立马俯下身利落地来了十下俯卧撑。
入畑教练看得惊呆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忙道:“停!停!四道普!”
“手也好了吗就敢做俯卧撑?”
风间遥连做十个俯卧撑气都不带喘一下,听见教练接连的问询声也不觉得不耐烦,把自己已经结痂的右手伸到入畑教练眼前,说:“好了的,一点小伤而已。”
入畑教练看了一眼他的手,愣了一小会。
这孩子的手生的好看,手掌心的伤口也已经完全结痂,看着是没有多大事了。但是,没有了创口贴和血渍的遮掩,能清楚地看到这孩子手上有一层粗糙的茧,尤其是指关节和虎口处的茧,并不狰狞,只是盘踞在他冷白的肤色上,尤为显眼。();